即使我知道我和要昌都是另外一個“我”,存在於另一個時空,但是這種真實的感覺卻依然刺激著我的感官和皮膚,實實在在地告訴我這不是虛無的靈界。
“任何時候的我都是真實的,即使我帶你回到剛才的時空,你也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昌撫摸著我的頭發,語氣越發地溫柔。
我知道要昌的本領之一就是擅長讀心術,所以對他說這樣的話也並不感到奇怪。
“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但是麻煩還沒有完。”
“你是說那個印度托缽僧嗎?”我的心又抽搐了一下,眼前浮現出蠱惑我心神的老太太那眉花眼笑的鬼模樣來。
“是啊,他已經來了。”要昌淡淡地說道,臉上的表情凝重起來。
我正待過去詢問端地,不知從何處刮來一陣陰冷的旋風,吹得要昌的衣擺一飄一飄的。
要昌的臉色突然間變得灰白,顴骨也在霎時凹陷下去。他抬頭看看東部的天邊,我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隻見黑藍色的蒼穹下,出現一抹刺目的白光,我隱約記得那就是要昌之前消失的方位。
剛才陽光明媚的加州HOUSE,和熱帶棕櫚、雞冠和翠綠的草坪,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知何時,我們又回到了塞家莊的村口。
東方那刺目的白光越來越亮,而且還越來越近了。
但是此時的要昌並沒有任何別的動作,隻是雙手撫胸,表情變得十分痛苦,似乎在竭力忍受著身體內部巨大的疼痛。
我凝神細看,發現要昌似乎被一根肉眼幾乎看不出來的細線穿胸而過,那根細線的源頭就來自東邊的白光,在夜色下散發著詭異的紫色光芒。
更邪門的是,那根紫色細線仿佛是有生命似的,看似無規則地扭動,但是卻像極了穿著紫色棉線的縫紉針頭,在半空中來回瘋狂地穿梭,不斷地穿透要昌的胸膛!
而要昌卻好像毫無還手之力,隻是站在原地,眼睛緊閉著,雙手撫住胸口痛苦地抽搐著。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我吃驚地喊道,卻發現根本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我想上去幫助要昌,剛想動身,卻覺得身體像雲一樣地漂浮著,輕的仿佛沒有一點重量。
就在這時,我聽見身後一聲尖嘯,扭頭看去,從東邊發出白光的地方,緩緩走過來一個禿頂的滿臉大胡子的老人。
他身材修長,高顴鷹鼻,赤著雙腳,外麵罩著一件寬大的白色圓領長衫,深陷的眼窩中透射出深邃的目光。
奇異的是,他寬大的肩頭猴子似的坐著一個隻有半米高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眉花眼笑的樣子,我一眼就認出這就是剛才那個蠱惑我的古裝老太太。
禿頂老人雙手拿著一個銅質的破舊不堪的線軸一下一下地轉動著,發出刺耳的“嘎嘎”雜音。
我清楚地看見,那線軸上纏繞的就是不斷穿透要昌身體的、能發出紫色熒光的細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