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子像是避瘟疫似的連連搖手,還不斷地四處張望著,似乎唯恐被人發現了似的,“就當我什麼都沒說,你們也什麼沒聽見,最好當我不存在,”居然啪地自己抽了一個嘴巴,“我真他媽嘴欠,管這些爛事幹嘛!”然後不管不顧地一頭紮進小賣鋪,關緊大門,再也不露麵了。
我要是真想攔住這個禿子,他根本跑不了。可是現在情況不甚明了,我們也不好施展手段,隻能任他溜了。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已經是接近黃昏了,要成急躁地在原地走來走去,不住地歎著氣,“這小子總是不讓人省心,咱們要不要跟師傅打個招呼?”
我明白要成的意思,要氏子弟在非任務時間出現了意外,除非是性質非常嚴重的事件,比如出現了傷亡或者影響很壞的情況,一般家族長老會都是不管的,要不就自己解決,要不就去報警。
而現在要星的處境不明,死活不知,除非使用技藝手段,否則我們還真是一籌莫展了。
我還是又先撥了要星的手機號碼,仍舊顯示不在服務區,這才搖搖頭讓要成給師傅打電話請示。
沒想到師傅要義的電話也是不在服務區,這下我急了,“不行咱們就用手段吧,再晚點怕這小子真出什麼事了。”
要成猶豫地看著漸漸落下去的夕陽,“這是違犯規矩的,咱們還是去師傅家裏一趟吧,打個車半小時就到了。”
我這時候最感到奇怪的是,一向擅長使用“神遊術”的要星怎麼沒有直接和我們聯係,當然如果沒有處於執行任務狀態,他也無權使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技藝,除非真的遇到生死攸關的事情了,在這種情況下,剩下的可能性就隻有一種了——這小子在耍我們。
要成幾乎是和我同時想到了這種可能性,我們兩相視一笑,要成的眉頭卻又皺了起來,“假如要星真的遇見意外怎麼辦?我們就不能不管了。”
“要真是那樣,性質就完全變了——我不相信還有人想誠心跟要氏家族過不去。”
我又把這個大宅院仔細觀察了一遍,除了死氣沉沉的,也沒發現新的東西,就拉著要成向胡同口方向走去,“走吧,晚上我請你吃火鍋。”
正要走呢,卻聽見身後的大宅門嘎嘎作響,我回頭看去,隻見大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個身材嬌小的妙齡女郎從裏麵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她剛一出門,大門就咣地一聲迅速關上了。
隻見這女孩大約十八九歲,身穿一襲白色長裙,一頭黑色長發隨意盤在腦後,長著一張標準的鵝蛋臉,雖然膚色細膩,卻臉頰通紅,似乎正發著高燒,一雙杏核眼空洞無神地四處張望著。
我注意到,她打著赤腳,雙手卻一邊各拿著一隻白色高跟鞋,半舉著在門口晃悠。
我和要成走了過去,這才看清女孩的肘關節是血紅的,好像被人強行在地上拖行了似的,蹭掉了一層皮,她的白色長裙上也滿是塵土,仔細看去,通紅的臉頰更像是被人打了無數耳光,已經腫脹的油光發亮。
“姑娘,你是這院裏的人嗎?”我顧不得許多了,直接就向這個女孩開始詢問了,畢竟要星的安危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