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用探詢的眼光看著要嬰,要嬰卻含笑著擺擺手,意思是叫我不要說話,看著就行。
接下來的事情果然是按照我想象的那樣進行著,要子花從隨身的大挎包裏取出了三個木質牌位,並排放在酒櫃正中,又取出一隻打磨得錚亮的銅香爐放在牌位下麵,點燃了三支香恭恭敬敬地插在香爐裏,最後在香爐前麵擺了三隻酒杯,一一斟滿了五糧液。
看著要子花鄭重其事的樣子,我不敢再隨便說話,隻是眯著眼睛仔細端詳著那三隻牌位。
那三隻一尺大小的牌位一律漆著金粉藍底,正中央的牌位上寫著隸書金字“要氏九百六十七代解決人
嬰
之位”,左右兩隻牌位上沒有寫字,而是各有一個虎頭捧劍的金色圖形,我認得這是要氏族徽,隻是牌位上族徽一個劍柄的方向不同,一個向左,一個向右而且。
銅香爐裏插的三根香足有三十公分高,一公分粗細,點燃後呈現出灰藍色的香霧,滿屋繚繞,一股淡淡的檀香氣隱約鑽進我的鼻孔,與桌子上酒菜的氣味混合起來,說不清是什麼味道。
要子花做完這一切之後,就從床上把我的枕頭拿下來往地上一扔,撲通跪倒在枕頭上嚶嚶地低聲抽泣起來,嘴裏還哼哼唧唧地不知說些什麼。
這一下我不幹了,就算是祭拜一個還沒死的人,再怎麼樣也不能隨便拿著別人的枕頭當蒲團跪吧,這也太不把我當外人了。
我磨磨唧唧地拽了拽她的衣袖。“呃。。。子花姐姐,你這麼做就不對了哈。我可就隻有這一個枕頭,你拿來當蒲團了。弄得髒兮兮的,我還怎麼睡覺啊。”
要子花猛地一摔胳膊,衝著要嬰吼道,“我說你找的這個送終的人怎麼這麼不爺們,為了個破枕頭就嘀嘀咕咕的弄得老娘心煩,再這樣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啊!”
要嬰苦笑著勸解著,“你接著禱告,別管他。”
又把我拉到一旁低吼道,“虧我還把你選作送終人了。你就不能為我長點臉嗎?一個枕頭值幾個錢?你知道她在念叨什麼嗎?她正給我念祖師爺的禱語,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我壽終正寢,是不能停歇的,你就別再打擾她了,要不我都死不瞑目的。”
我一聽趕忙道歉道,“我真不知道還有禱語呢,子花姐姐你繼續念叨,小弟知錯了。”
要子花瞪了我一眼,繼續她的哼哼唧唧不再搭理我了。
我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外麵寒風呼號著,吹打得門窗啪啪直響,可是眼前這陣勢。明擺著今晚是睡不成了,要嬰臨死前的祭祀看來要持續到最後一刻了。
屋子裏靜悄悄的,檀香的煙霧在屋頂縈繞著。要嬰拉著我坐到床沿,開始推杯換盞地吃喝起來。
酒過三巡。我們的話漸漸多起來,酒酣耳熱之際。我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哪兒來的那麼多仇家呢?他們都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