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我站起來對著要嬰深深一揖,“多謝嬰兄成全,你死後小弟自當年年焚香祭拜,歲歲燒紙供養,以紀念你我難得的兄弟情分。”
要嬰也笑著站起來還了一揖,“老師兄弟不必客氣,以你我一月來的耳鬢廝磨,兄弟情誼亦非尋常,與我要氏子弟實屬有緣,所以該你有意外之喜,這是你今生的福分。”
要子花忽地嗔怪道,“你們歲數不大,怎地如此絮叨啊,眼下已經天光大亮,趕緊收拾收拾,抓緊把最後一筆賬還清了是正經。”
我一聽又糊塗了,“呃。。。怎麼還有最後一筆賬,那是什麼?”
要嬰已經起身準備去刷牙洗臉了,聞言笑道,“待會洗漱完畢,你跟我們出去一趟就知道了。”
要子花催促道,“趕緊的吧,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還不知道那家夥來不來呢。”
我忙問道,“那家夥是誰,你還有沒收拾的人嗎?”
要嬰擺擺手沒有回答我,身子已經出了房門。
一陣冷風從門外吹了進來,刺激得我渾身打了個激靈,雞皮疙瘩立馬冒了出來,腦子一下子就從剛才狂熱的狀態下清醒過來。
要子花也已經帶著丁丁出去了,走的時候連個招呼也沒打,不知道又要去準備什麼事情。
我那間破屋子被收拾的幹幹淨淨,地上一塵不染,餐桌上的杯碗瓢盤都洗好放進櫥櫃,連我從來也沒有疊過的兩床被子都被要子花整整齊齊地碼在床腳。
如果不是仍舊擺在餐桌上的三個牌位。以及牌位前插著三根檀香的銅香爐,我真會覺得昨夜的神奇一幕。都是我夜半時分發神經做夢的結果。
燃燒的檀香散發著清沁入肺的味道,嫋嫋青煙縈繞著整個屋子。初春的陽光已經透過窗戶玻璃射了進來,強烈的光線與煙霧混合著,似乎把屋子裏的一切都禁錮住了,讓我的靈魄在這種神秘朦朧的氣氛中昏昏欲睡。
我對自己在大清早剛起床的狀態下就開始犯困,感到十分不解,這對我來說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雖然眼皮沉重得像兩扇鐵門,可我還是強迫自己不能再次入睡,朦朧中我的意識裏還記得。剛才要子花說過的,要帶著我一起出去“還清最後一筆賬”什麼的,作為要嬰的老師兄弟,在他死之前幫這最後一個忙,應該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不錯不錯,難得要嬰還有你這麼一個世外兄弟,自己都死到臨頭了,還能記得幫他最後一個忙。”
思緒混沌中,一個慈祥的聲音似乎在很遙遠的地方跟我低聲呢喃著。我本已經閉上實在睜不開的眼睛了,卻被那一句“自己都死到臨頭”的話給刺激得腦子瞬間清醒了。
“你是誰?我怎麼就要死到臨頭了?”我驚愕地環顧四周,小小的屋子裏空蕩蕩的,除了我之外。看不見有任何其他人。
“瞎找什麼啊——”那個聲音忽然在我耳邊響起,登時嚇得我一激靈,身體不由自主地蹦個老高。直接躥到了門口,回頭一看。仍是什麼也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