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許會問,像這樣一塊豬肝似的東西,是怎麼存在於人的身體中的,難道醫學領域的專家們就沒有發現嗎?它究竟算是物質之外的靈物,還是有形的實體?”
“嗬嗬,老師兄弟你先別急,看你的眼神就知道這是你迫切想了解的問題,能否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嗎,你看見的就一定是存在的嗎?你沒有看見的就一定是不存在的嗎?”
我被要嬰這話噎得一愣,似乎之前也聽見要子花向我提出過同樣的問題,似乎真靈的現實存在,讓我對自己的感性認知早已產生了疑問。
人在大千世界中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人眼所及隻有方圓數十米遠近,而儲存於大腦中的絕大多數知識都是來源於書本和他人的教誨,也就是說,人的知識來源大都是間接得到的所謂已經驗證過的經驗和理論。
在這樣一個前提下,即使是天文學家使用天文望遠鏡,看見了千萬光年以外的星空景象,所得到的認知,也不過是基於前人經驗之上的推理演算,換句話說,也不過都是能夠盡力說服自己的臆測而已,也許一個定理推論,就會有n多個不同的結論,通常都會以一句留待後人驗證的話,表達了作為人類在未知領域的渺小和無可奈何。
“我明白你的想法,所以這個問題,我也不指望你能給我一個明確的回答。”
要嬰打開玻璃瓶蓋,從裏麵倒出那塊豬肝樣的日精,放在手掌上平端著。
這是我第一次毫無遮掩地看到所謂的日精。隻見這東西在要嬰慘白粗糙的手掌中靜靜地伏著,仿佛一個睡著了的嬰兒。不知怎地,我總覺得它是有生命的。甚至都能感到豬肝樣的表皮裏,似乎也有脈搏在有節奏地顫動著,而它扁平的表皮四周,竟然漸漸地滲入到要嬰的手掌皮膚中去,看上去要拚命地想和要嬰的手掌皮膚融為一體似的。
在這個過程中,日精暗紅色的光滑表皮顏色似乎也在漸漸地越變越淺,不知不覺間就和要嬰的手掌那慘白的膚色越來越接近。
“看見這種變化了嗎?”要嬰的笑容十分勉強,從眼瞳裏透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和悲哀,“這就是屬於我的日精。因為它本就存在於我的身體幾十年,所以今日離別,它也傷感不能自已,雖知不能,也還在盡力想回歸我的體內,哎——都是徒勞而已。”
我驚訝地看著要嬰手上的日精,這才體驗到它和要嬰之間那種密不可分的親密聯係,也許人死之前,能看到自己的日精如此依戀於己。也是一種前世修來的福分,而大多數人一生隻知貪婪縱欲糟踐元神,與生俱來的日精早已消耗殆盡,怎麼可能還有如此感人的場景出現呢。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心裏一驚,腦海中霎時聯想到是否還有屬於自己的日精存在呢,也許自己和大多數沉淪於物欲橫流的人一樣。早就在汙穢的世界裏迷失了自己的本靈,上天賜予的日精也許早就糟蹋完了。
“你很幸運。你的日精一直都還存在於身體百脈之中,隻是沒有增長而已。”要嬰用深邃的眼神看著我。仿佛一潭秋水那般清澈,這種之前從沒有過的被透視的感覺格外強烈,使我從心底裏受到了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