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又一次被恍惚了,這種做夢的感覺實在是太真實了,因為我分明看見那間狹窄磕磣的小屋子平白地變幻成一個也不知道多大麵積的宮殿。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我根本看不見周圍有任何可以稱之為牆壁的東西,四處都是空蕩蕩的一望無際,但是頭頂上卻都是無數盞金燦燦亮晃晃的宮燈,密密麻麻地掛滿了同樣是一望無際的房頂或者是天空。
我確實沒法確定頭頂上的到底是房頂還是天空,因為我根本就無法判斷我們和頭頂上密密麻麻的宮燈,到底有多遠的距離。
也許看官覺得我這麼說很弱智,目測的距離再不準確,也應該有個大致的概念吧。
可是當時我確實是這種弱智感覺,因為我的神智始終處於清醒和被動的恍惚之間,清醒的時候定睛看去,那耀眼的宮燈仿佛處在遙遠的天穹,卻又奇怪地能讓我看清楚那宮燈的造型和燈罩上被細心描繪的花鳥圖案。
而當我被迫恍惚的時候,卻又感覺那無數宮燈就在我頭頂兩三米的地方熠熠發光,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宮燈內微弱的光源散發出來的習習熱量,使我身上刹那間燥熱不堪,隻想著脫掉衣服讓身子清爽一些。
但是有一點卻是肯定的,即使在我認為清醒的時候,我那間破舊狹小的屋子此時已經暫時回不去了,我和二老板已經不知道被要氏神人們帶到了哪層空間(起碼我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我暗自掐了一下胳膊,想再次確定一下自己不是在做夢,誰知卻一把掐了個空;吃驚之餘我忍不住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身體似乎也變得模糊了,雖然還站在原地。但是感覺卻像是要隨時飄起來,我那隻手還停留在胳膊上(確切地說是停留在胳膊的位置)。隻是怎麼抓也抓不到實體的物質。
這種虛無空蕩的感覺,讓我的心也不自覺地緊縮起來,竟有一種靈魂毫無歸屬的莫名恐慌,不由自主地靠近了要嬰,好像隻有這樣才會在這個空曠無垠的奇怪空間找到安全感似的。
“對真靈出體的感覺還不太適應吧?”要嬰輕輕地拉起我的手,撫慰道,“體感之安危源自於內心的感受,而今老師兄弟已被我們帶到靈界,你看到的其實是你內心本能的希冀。那就是不想受到任何世俗倫理法律條框的限製,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我心飛揚的境界,這種境界基本上是人們可望而不可及的憧憬,但在真靈狀態下卻能輕易變成了現實,所以你不用緊張,就等著看一場靈體碰撞的精彩表演吧。”
我這才覺得心裏踏實了些須,卻又驚詫於要嬰居然可以隨意拉起我的手,那種有質的實在感覺是那麼地真實,溫溫熱熱的手感就和現實狀態下沒有二致。
我正待詢問要嬰。忽聽得二老板驚叫一聲,我趕忙睜眼一看,隻見不知什麼時候,四周稀稀落落地散布著數十個大大小小的人頭獸身的怪物。大一點的有狼、豺、狗、蛇、雞、兔子之類的,小點的看不太清楚,但是從體型上也能大致分辨出蠍子、蟑螂、蚊子、蒼蠅、老鼠的模樣。隻是在如指甲蓋那麼細小肮髒的軀殼上,長著如綠豆蠅那般大小的人頭。看上去實在是有些過分地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