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家裏突然多出一個人(1)(1 / 3)

東方墨確實需要一個保姆,但保姆大多是女人,東方墨雖然結過幾年婚,但他還是不能完全了解女人。

記得在學校的食堂裏聽別的老師講,勞務市場的保姆排著隊,可是,稱心的保姆太難找了,她們都心眼兒太多了,有一套套偷懶的辦法,往往幹不了幾天,不是雇主炒她們,就是她們炒了雇主。要是雙方不和賭氣走了,臨了還會給你弄個惡作劇,這一點,可能很多雇主都深有體會。也常有人感歎:現在,找個保姆比找個老婆都難!

叫小花的女孩就站在客廳正中央,她始終低著頭,頂燈朝下散發的光線,使她的臉更加模糊難辨。東方墨撓撓頭,作為主人,他應該打破僵局,“你叫小花?”

小花輕輕地點點頭,眼光還是沒有移開自己的鞋尖。

“小花,你是哪裏人?”小花的個子挺高,東方墨坐在沙發上,得仰著臉說話。

“東北那旮旯兒的人。”小花怯生生地說。她倒是有點東北口音,並且地點說得很籠統。東方墨寫生時從沒去過東北,東北口音他也隻有從春節聯歡晚會的小品裏聽過,當然,他根本分不出什麼才是地道的東北話。

“哦,你和……”東方墨想問清她的底細,他想問她和紅黴素是怎樣認識的,但紅黴素是綽號,不雅,他想了半天,可紅黴素叫什麼他早就不記得了,於是他這樣說道,“你和剛才那個有胎記的哥哥是什麼關係?”

“我表哥和那個人認識,我表哥學習好,考到城裏上大學,他會畫畫,用那種很厚的顏料在布上畫。我一直生活在老家農村,我有三個姐妹,我最大,我爹希望我進城裏來打工,不想我在農村受罪,然後就想起在城裏的表哥,找到他,托他給我在城裏找個活兒幹。”

小花像背書一樣說完了自己的經曆,東方墨倒是沒有懷疑,小花很瘦弱,胳膊和腿都挺細的。他陡然生出了惻隱之心,於是指了指沙發,說:“別老站著,你坐下講話吧。”小花沒有動,東方墨也沒勉強,他發現小花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連個背包也沒帶。

“我是個老師,教畫畫,我家屋子小,隻有兩居室,一間是臥室,一間是書房。天黑了,要不你就在書房將就一夜,好嗎?我確實想找個保姆做個飯什麼的,可是家裏條件不太好,如果你覺得太簡陋,明天我可以把你送回去……”

小花什麼也沒說,還是低著頭。東方墨站起來朝書房走,小花低著頭一步一步地跟在他後麵。書房其實比臥室要大,可以放下一張折疊床。鋼絲折疊床東方墨家裏有一張,是給偶爾來的外地朋友準備的。

床很快鋪好了,小花站在畫案前一動不動。東方墨說:“要不你先休息吧。如果你打算留下來,咱們再具體談工錢的事。”

“你的包呢?”東方墨問。他認為背井離鄉的人至少要帶一個包,裝一些換洗衣物之類的,可是她什麼都沒帶,兩手空空。

“我沒包。”小花頓了頓,兩隻手反複揉搓著,“原來有個包,在火車上丟了,連身份證也丟了。”

“哦。”東方墨歎息一聲,一個女孩家出門確實很不容易。記得有一次去太行山寫生,他的錢包也被人偷走過。他覺得女孩挺可憐,看了她一眼,就轉身走出書房。

“大哥,你還沒吃飯吧?”剛邁出門口,小花就在身後喊。

“我吃過了。”東方墨回答說。

“那我給你做碗麵湯唄!”小花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又說,“你也試試我的手藝。”

東方墨本想拒絕,但敏感的他突然想起來,小花很可能還沒有吃晚飯,她願意做,就做吧,於是他衝她點點頭,說了一句“好吧”。

東方墨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廚房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和鍋碗瓢盆的輕微撞擊聲,這種聲音剛結婚時他經常能聽見,後來前妻脾氣越變越壞,刷鍋洗碗就成了自己的活兒。小花在廚房好一陣忙乎,不是因為她不麻利,而是家裏的鍋碗早已積上了半年的灰塵。

半個小時過後,小花端來一碗白米粥,熱騰騰香噴噴,東方墨接過勺子不知不覺就喝了幾大口。小花說,家裏的冰箱裏什麼也沒有,她隻在廚房找到了半袋大米。東方墨點頭稱謝,把空碗遞給小花。

小花把廚房收拾完,走到沙發前,問東方墨還有什麼吩咐。東方墨說沒了,小花於是走進書房,慢慢地關上門,哢嗒一聲,把門從裏麵反鎖了。東方墨自嘲地笑了笑,關了電視,也回屋睡覺了。

第二天,東方墨沒上班,起個大早坐在家裏監督新來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