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豪接過支票,一眼看出是由自己的賬號開出的,頗有些驚詫地看著她。
阿英以為他看出了數目不足,連忙堆起笑臉說:“對不起,豪哥。我現在隻能還這麼多,剩下的下星期我保證還。”
朱文豪突然發怒,說:“是因為你求我,我才答應一個星期,你以為我說話是放屁?”
他的話音剛落,兩名手下就抓住了阿英的臂膀,並且用另一隻手抓住了她的頭發,將她的頭用力向後扯。阿英覺得他們要將自己的頭扭斷。
“豪哥,我保證,再給我一個星期,我全部還清,請你相信我。”阿英哭著哀求。
大佬豪站起來,走近她,彎下身,直接對著她的臉。他嘴上叼著的那支雪茄,差不多碰到她臉上的皮膚了。這次不需要那兩個打手用力,阿英自動向後仰,她可是靠這張臉吃飯的,如果被燙著,那就麻煩大了。
“你可記清楚,再給你一個星期。”大佬豪說,“如果再有一個星期交不出來,你說怎麼辦?”
“聽……聽憑豪哥發落。”她膽戰心驚地說。
俗話說,盜亦有道。一般人將這理解成盜賊也講究道德道義,其實是大謬。世界上哪個盜賊講道德道義?但他們確實有道,這裏的道與道德或者道義無關,而與道的另一種意思有關。盜亦有道,說的是盜賊也要考慮自己的人生之路、生財之路。他們之所以當盜賊,也就是為了求財,也要講究求財時的利益最大化。這些外圍集團根本就不想將人趕向絕路,他們還需要人家去他們那裏投注,賭徒正是他們的衣食父母。阿英既然已經還了一部分(盡管是從他那裏贏來的),他也不好將事情做得太絕,說了幾句狠話,嚇一嚇她,帶著人走了。
阿英滿臉堆笑地送走了大佬豪等人,轉身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是上午十點了,仍然不見馮萬樽的影子,暗想一定是跟女人鬼混了整個晚上,體力透支太大,到現在還沒有起床吧。這樣想時,阿英便氣得想殺人。可是氣歸氣,畢竟困意深重,她咬牙切齒地上了床,暗想,一定要做點什麼,給馮萬樽一個教訓。
主意還沒有想好,困意上來了,呼呼就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下午四點,起床一看,馮萬樽仍然沒有回來。這一次,阿英就氣大了,當即給趙啟東打了個電話,然後奔他那裏去了。
15
阿英平常接觸的都是一些在外麵玩的男人,所以覺得天下的男人都一樣,一刻都離不開女人,而且是多多益善。但實際上,她誤解了馮萬樽,馮萬樽並沒有出去找女人,而是去打桌球了。
馮萬樽非常喜歡打桌球,而且是一般業餘玩家不太喜歡玩的斯諾克,水平非常之高。馮萬樽在少年時,家裏的生活條件非常好,父母的感情又極其深厚,再加上有了一個聰明伶俐的兒子,夫妻倆對他百般的寵愛,讓他生活在極其優越的環境之中。一般孩子,在優越的環境中成長,往往會養成一些惡習,甚至連人性都完全改變了。馮萬樽也養成了一些貌似不良的習性,比如好賭貪玩。對於賭,他十分精通,隻要與賭有關的項目,他是無一不會,而且有許多是異常精通的。比如很小的時候賭賽車,稍大一點賭桌球,再到後來就是賭馬了。成人以後,賭馬和打斯諾克便成了馮萬樽的最愛。
若與專業選手相比,馮萬樽的技術隻算一般,但在業餘選手中,他絕對屬於出色的。他最喜歡的是,每次出杆時,對於球路的估算,對於力量的把握,如果白球能夠完全按照自己的判斷停好,那種成功感絕非筆墨所能形容。搞電腦抑或賭博,都是智力遊戲,一旦進入這兩大領域,大腦便會有一種不堪重負的感覺,哪怕你不曾負任何重量,也會覺得精疲力竭。但打桌球不同,雖然也是智力遊戲,更多的卻是在運用你的判斷和經驗,這實際上就是一個大腦的放鬆過程。每當馮萬樽覺得自己需要放鬆的時候,他就會去打桌球,而且打得非常瘋狂,即使沒有人肯陪他對打,他也會用兩副球杆,充當兩個角色,戰得昏天黑地。有時候,在研究中遇到一時難以解決的難題時,他也會跑出去瘋狂地玩一場,然後大睡一覺。
這次,馮萬樽跑出去打桌球,就是因為後一個原因。
他發現一些令自己完全不明白的現象,在賭馬必勝1.0版中,被他列入影響馬賽結果的有三十多項。實際上,他發現越來越多的影響因素,比如賽道因素,他至今都沒有看明白,自己修訂的2.0版隻是修改了一半,便已經顯得不適用了。到底是將這一版改完推出後再來弄第三版,還是把這一版推倒重來再修改一次?他難以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