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斬天又自顧自道:“此法果真有用,可是我卻發現了缺陷。異世之魂所含能量巨大,區區嬰孩怎可化為己用?這身體反而被你所占!”雲斬天的臉一下變得猙獰:“我恨不得把你抽魂煉魄!隻是這是我做的孽,與你何幹!你若是不告訴我,好好地當我女兒便好,為何偏偏要說出來!”
錦繡口中發苦,艱澀道:“當年雖非我自願,但實在是占了你女兒的身體。我若是厚顏隱瞞,實在是,實在是天地不容!”
雲斬天默然,過了一會才道:“另一個孩子,我預備叫她尺素。”
錦繡淚水奪眶而出,心中悲戚,不知說什麼才好,訥訥道:“還有一事,你的女兒錦繡已活過一世,卻是被蒙天眷和天駕雲所殺,就連你,也是被他倆殺了。”
雲斬天渾身一震,喝道:“你怎麼知道!”
錦繡見雲斬天雙目似癲似狂,有些擔心,便挑著前身的記憶說了。雲斬天見她說得頗有調理,已是信了八分,卻仍步步緊逼:“你怎麼知道這些!”
錦繡咬著下唇,哭喊道:“我怎麼知道!當日我吞噬了你女兒的記憶啊!她正重生要進入這個身體,我卻一口將她吞了!她有什麼錯,我又有什麼錯!偏偏要這樣!若不是為著她,我何苦處處針對蒙天眷!我何苦處心積慮,甚至殺人放火!”
雲斬天雙手狂舞,喃喃道:“怪不得需要那樣多的生氣,原是我害了錦繡!原是我害了錦繡!”忽然他轉過頭看著錦繡,吼道:“不!是你!是你吞了錦繡的魂魄!是你!”說罷便步步逼近。
錦繡見雲斬天這樣,並不躲避,反而膝行上前,拽著雲斬天的衣服哀哀哭道:“縱是我不是她,我也當你是我爹爹,若是你要打死我,便打死我罷!”
雲斬天毫不動容,隻一揚手,狠狠將錦繡摔到牆上。錦繡隻覺渾身骨頭都要斷裂,口中吐出一口血來,靈獸袋也從腰間脫落。
雲斬天雙目一眯,劈手便要給錦繡最後一擊。錦繡絕望地閉上眼睛,最起碼,自己還是說出來了。
靈獸袋突然一動,圓圓從裏麵竄了出來,飛身擋在錦繡身前,嘶嘶直叫。
雲斬天正準備一並拍死,卻好似被雷劈了一般,定住身形,道:“是你,怎會是你!”
圓圓停住嘶叫,眼睛裏卻滿是哀傷。
雲斬天癲狂地大喊:“是你!是你!都是我害的!是我害了她!”雲斬天一邊捂頭狂叫,一邊撞在了牆上,把牆壁撞出一個大洞,飛快地遁走了。
錦繡逢此大變,精神和身體已是全部崩潰,終於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圓圓見錦繡毫不動彈,著急地轉了幾圈,也是無法,隻好蜷身臥在錦繡身邊,兩眼緊緊地盯著錦繡。
錦繡仿佛睡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無盡的黑暗包裹著她,仿佛就會這麼一直沉睡下去。突然胸口劇烈的疼痛喚醒了錦繡,錦繡睜開眼,便對上了圓圓的閃著擔憂的眼睛。
錦繡勉強坐起,看見洞府內一片狼藉,回想今日所發生一切,不由自責,真是自私啊,為了自己的光明磊落,讓照顧了自己數年的渣爹如此痛苦。她摸摸圓圓,道:“你救了我,你是誰?”
圓圓看著錦繡,一動不動。錦繡苦笑:“你不願告訴我便罷了。”她抱著圓圓蹭了蹭,喃喃道:“不論你是誰,或是什麼,如今我隻剩下你了。”
錦繡尋了幾顆丹藥塞進嘴裏,稍稍煉化,害怕有人聞聲尋上山來,匆匆離開了雲嵐宗。可是錦繡又不願就這麼一走了之,擔心雲斬天會出什麼差錯,便在萬方鎮住下,準備聽到雲斬天無礙的消息再離開。
這日,錦繡例行公事地到茶樓喝茶打探消息,距那日已是半個月,還未曾聽聞雲斬天的消息。錦繡身上的傷已好得七七八八,心中揣測雲斬天應是無事,不然雲嵐宗不可能一絲消息也未曾傳出。對錦繡來說,這萬方鎮也沒沒必要再呆了。
錦繡正喝著茶,一個洪亮的聲音喊道:“雲嵐宗那位太上大長老出去遊曆了,修為高真是愜意,想去哪去哪!”
錦繡手中杯子一抖,凝神去聽,那聲音又道:“我怎麼知道?我兒子可是雲嵐宗弟子,他們掌門宣布的怎會有假!”
錦繡心中大亂,雲斬天那樣怎麼可能還出去遊曆!分明就是宗門高層發現他離開,為了穩定人心才這麼說!那雲斬天去哪裏了?想起那日雲斬天的癲狂模樣,錦繡心中隱痛。
無論如何,我會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