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發出了暗號,可是霍爾達怎麼還不來呢?我看著厚厚的窗簾垂落著,卻又無可奈何。就這樣,又等了三十分鍾左右,我等得不耐煩,悄悄溜出三角小屋,來到“拐角走廊”。“拐角走廊”沒有一個人影,我又走到霍爾達的房間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屋裏靜悄悄的,我輕輕敲了敲,沒有任何回音。我擰開門,走進房間。天哪!霍爾達橫臥在地上。我立刻跑到霍爾達身旁,聽了聽他的心髒。哦,他隻不過是睡著了,我放心了。難道他也和勞斯偵探一樣,誤服了安眠藥嗎?安眠藥一定是放在葡萄酒中的,因為我吃飯時沒有喝酒的習慣,所以才得以幸免。這一定都是麥蒂爾德小姐幹的。我用力搖晃著霍爾達,可是他就是醒不過來。大概過去了一刻鍾,我還是搖不醒他,便狠狠心抓起水壺向他臉上潑水。霍爾達終於睜開眼了,但是藥勁還沒有過去,他雙目呆呆的,沒什麼光澤。我氣憤極了,使勁打了他幾個耳光,一把拽起他來,好極了,他靠在我胳膊上的身體漸漸硬挺起來。
“啊——”城堡裏突然響起女人恐怖的叫聲。我們突然愣住了。
霍爾達邁開步子便向門口跑,可是,安眠藥還在發揮作用。他剛邁出一步,便靠倒在牆上。“糟糕!我們晚了。”霍爾達愕然地叫了一聲。我發了瘋似的向走廊跑去。跑到“拐角走廊”和“直線走廊”的拐彎處,我看見一個男人從小姐的房中跑出來,直向樓梯平台處跑去。我毫不猶豫地打了一槍。震耳的槍聲在樓道裏回蕩。可是,那男人並沒有倒下去,他繼續向樓下跑去。我跑到樓梯口時,迎麵碰上了聞聲而來的艾瑟·魯斯。他大聲叫道:“出什麼事了?”我們兩人同時跑下樓,隻見一個男人的黑影從門廳開著的窗戶一躍而出。我又打了一槍。那男人向城堡右邊跑去了。那個男人不可能從那裏逃跑,因為在城堡右邊的盡頭,是水溝和高高的柵欄。
“開槍!布合尼亞,快開槍!”這時,霍爾達從二樓的窗戶探出身來,大喊大叫。抬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布合尼亞手持獵槍站在塔樓門口。他定睛瞄準後,扣動了扳機。於是,那男人在城堡的右角處向前傾斜著倒了下去。我們急忙衝上前去,圍住那男人。這時,勞斯偵探好像剛剛被喊聲、槍聲驚醒,他從窗裏探出頭來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家都聞訊趕來,我們俯身一看,倒在地上的人竟是看林人。他就是一個小時前,提著大皮箱從艾瑟·魯斯的房間裏出來的那個男人。不一會兒,勞斯偵探也來了,霍爾達和勞斯偵探看著看林人的屍體:“真沒想到會鬧成這個樣子。”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霍爾達跪在地上,借著吉姆老爹的油燈,開始脫死者的衣服,死者的前胸鮮血淋淋。突然,霍爾達一把從吉姆老爹手中拿過油燈,仔細照著死者的傷口,大叫起來:“你們以為看林人是被槍打死的嗎?錯了!他是被短刀刺死的。”
我們仔細觀察後發現,看林人的身上根本沒有槍傷,隻有一個直刺心髒的刀口。
那天夜裏,麥蒂爾德小姐因為又遭襲擊,她的傷勢比上次更嚴重。“走,我們去看看麥蒂爾德小姐。”我說。霍爾達低沉地說道:“她又受傷了。傷很重,但並不是說沒有希望了。事情到了這會兒,一切謎團,我似乎都解開了。”
第二天早晨,檢察官、書記官便帶著一些警察匆匆趕來。向我們調查了事情的經過之後,看望了一下處於昏睡狀態的小姐。之後嚴格地查問了艾瑟·魯斯。魯斯在解釋看林人為什麼從他那裏提走皮箱時,十分坦然地說:“哦,那是我托他今天早上把我的行李送到車站去的。他來取行李時,我們在一起聊了一會兒狩獵的事情,不知不覺地就說到十一點左右。”事實的確如此。艾瑟·魯斯本準備今天早晨告辭後,一個人走到車站去的。這時,勞斯偵探帶著一位留著山羊胡子的年輕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