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透清冷,撞不破殘木舊窗,漫撒點點流連。夏夜間,卻同是心寒入骨。魂魄縈繞舊時間,全作妄想癡心。陳臨伊靜靜站在窗前,看著窗子,可總看不清窗外的世界。孤獨是這樣滋味,陳臨伊有些不知所措。難道我以後便在這裏了麼?作一個太監?不,要盡快離開才好,我的事即使德全不揭發,桂生也早晚會發現的。可怎麼走呢?走了又回去哪裏?不願去親戚家中,更不願再見任何親人。自父母慘死,我就已注定漂泊了吧。陳臨伊真想化虹而去,再無塵間俗事。隻可惜自己沒有這本事。我不是還有海無舟師父留下的功法嗎?上次雖然練得走火入魔,想必是因為太過急躁,這次我小心運功,應該不會再出問題了。
憑著心中記憶,陳臨伊調整呼吸,慢慢感受自己體內的流動。剛剛要開始運功,陳臨伊腹部便裂開似的疼痛。他本已走火入魔過一次,傷了身體,所以這次一運功便疼痛不止。陳臨伊疼的大汗淋漓,明白這功是練不了了。
“小林子,你幹什麼呢!”桂生尖銳的聲音,責備著陳臨伊。
“不小心打碎的,我這就清理!”陳臨伊慌忙道。
“整天慌裏慌張的,給我小心點!”看到陳臨伊誠惶誠恐的臉色,桂生比較滿意,便不再追究。
小林子是桂生給陳臨伊起的名字。這幾日,陳臨伊因為練功傷了身體,加上他還一直在考慮如何挽救的方法,讓他看起來心不在焉,做事總是出錯,一邊清理碟子碎片一邊想道:如果不能繼續修煉下去,我便沒什麼特別之處,要出這宮殿,恐怕是難上加難。
“小林子,你又打碎東西了?”同是桂生手下的小太監瑞興,對陳臨伊道。
“是啊,不小心打碎的,你幹什麼呢?”
“桂公公讓我到小祥子那拿幾本書,這不剛回來。”
陳臨伊聽了問道:“是管書閣的小祥子嗎?”
“對啊,不去他那拿書還能去哪?”
“書閣裏書多嗎?”
“當然多啊,好幾層都是呢!”
“都是些什麼書啊?”
“大概都是些之乎者也的吧,咱又不識字,哪裏知道是什麼書?”
陳臨伊聽了,暗暗記在心裏。他想:這皇家的書閣裏,應該什麼書都有吧,若是能找到幫我練功的就好了,可書閣是不允許隨便進的,不過好在辦法總是有的。
這天中午,正是天氣炎熱的時候,陳臨伊見前麵桂生正和瑞興說話,待到走近聽瑞興道:“桂公公,我真是腳傷了,書閣那麼遠,走不動啊。”
“哼,還跟我這裝,不就是天熱不想去嗎?我看你是皮癢了!”桂生訓斥道。
陳臨伊見狀,連忙上前道:“桂公公,瑞興他真的腳傷了,有什麼差事就讓我去吧。”
桂生看了看陳臨伊道:“你小子充什麼好漢?你們倆想讓誰去就誰去嗎?”
陳臨伊道:“瑞興腳傷了,我怕他耽誤了桂公公的差事,能幫公公辦事,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桂生聽了馬屁感覺十分之舒服,便道:“也罷,看你還算識相,那就你去書閣拿書吧。”說著將手中的書單交給了陳臨伊。
中午雖然天氣炎熱,可陳臨伊心中卻是涼爽無比,本來還發愁怎麼進書閣,現在總算有辦法了。拿了書單,陳臨伊並未直接去書閣,而是先回到房中,將房間裏一個用井水冰鎮的西瓜抱了出來。待到了書閣門口,陳臨伊喊了句小祥子,門才打開,出來一個幹瘦的小太監,他看了看陳臨伊道:“你是新來的小林子吧,我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