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路,很黑。荒蕪一片的郊區,路途崎嶇。欒律駕車,車速奇快,車身左搖右擺,差點掀翻好幾次。

明亮的車燈筆直打向遠方,盡頭,一處破舊的廠房搖搖欲墜,逐漸在視線裏清晰……

水泥鋪就的地麵,裂出很多口子,雜草從縫隙間冒出來,在晚風裏輕輕晃動。偌大的鐵門鏽跡斑斑,不少地方已經腐爛掉。

車燈由遠及近打來,守在倉庫外的兩人不約而同走過去,欒律冷冷看了眼,擰動鑰匙,熄火。

還沒站穩,那兩人就朝他走過來,他抿著唇一言不發。

李嶠這次綁架,策劃已久。聽到欒律真是隻身前來,高興得無法言語。瞥了眼牆角處的念瑤,她赤裸著白嫩的身子,靜靜躺在地上,像一具沒有生氣的屍體。她身上,還殘留著他給予的淫穢。

滿意的勾唇,李嶠拉回視線,“看吧,好戲來了。”

思瑤的下巴,被他捏得變了顏色,可她不看他,更是一聲不吭。

李嶠重重甩開手,思瑤被那股大力甩得頭咚一聲撞在水泥地麵。痛,真的很痛,可是再痛也沒看著念瑤這幅模樣讓人心痛。

李嶠直起身,一吐怨氣,欒律,你也會有今天!

欒律稍稍用力,破舊的鐵門咯吱一聲,輕易就開了。

李嶠穿著一件黑色夾克,下身是條泛白的牛仔褲,牛仔褲上破了很多洞。他腳很大,套的是一雙時下流行的鉚釘靴,黑色的,鞋底很厚,有著深深的底紋,看上去特別沉的樣子。

此時,一隻腳,正架在思瑤的肩上。

瘦弱的肩,和硬質的鞋,形成鮮明對比。

室內,那麼大那麼大,欒律獨獨隻看見她。環境,那麼危險,欒律眼裏也還是隻有她。

她趴在地上,從他的方向看,正好能看見她耷拉在地上的小臉,那麼白,毫無血色,就連紅潤的唇也變得烏烏地。她明明抬眸就能看見他,可她的視線卻穿過他,從他的兩腿間,落在他後方。

思瑤臉上淚痕猶在,可她已哭不出來,腦子裏一片空白。

那個瞬間,欒律被擊痛的,是一個名叫心房的那個地方,那裏很痛很痛!他連她一根手指都舍不得動,就是強硬上她的時候,他都在提醒自己千萬不能真的傷了她!如今,她卻因他,被人踩在身下。混蛋!他絕對不允許有人這樣對她,誰都不行!

“你還真敢來?!”李嶠臉上也沒有笑意,冷冷地。他坐在思瑤身邊的破木箱子上,看見欒律進來,本能就站了起來。

欒律覺得心抽痛得厲害,他一瞬不瞬盯著思瑤,“放了她!”他多希望她能看他一眼,哪怕隻是一個眼神,也會讓他好受些,不會讓他如此痛恨自己。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他果然不該放李嶠一口喘息的機會。

李嶠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哈……”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更狠的踩向思瑤的肩頭,“你不覺得現在占主動的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