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垂死毒中驚“握起”(1 / 3)

誠然,那日小腿緊貼裙擺的一陣粘稠即觸感委實讓我有些不好受。但真正不好受的,便是悲劇低頭探那一眼血手臂,即是令我對指細數足足有三日不曾安然入夢,悲哉,悲哉……

我顫抖著,微低著腦袋驚恐望那血手臂很自然很…有恃無恐地握住我的小腿往上騰騰挪著。不覺驚出一身冷汗,呼吸愈發急促了。

須定神,我頷首搖頭讓自己保持清醒,順朝著手臂的出處,在尋找它的主人。

驀的,唯覺草間有異物一動又止。緊接著,我似乎瞧見了那處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即隱即現。

彼時顧不得腳已嚇得發軟,亦顧不得腿上那黏糊糊血手臂了。將將兒迫切為了拜托它,我帶挪著向前探了半步,微俯下身——間接忽視了草上斑斑血跡也,直勾勾瞥見草叢中間仰躺著的女子。一襲如墨黑衣,青絲半掩麵,亦遮不住姣好麵容。那隻血手臂便是她的。隻是見她雙眸緊閉,額角似有薄汗還不住發抖,這是,中毒昏迷了?

眼瞧著她將臂上沾血衣物盡數撕去,道是毒即在臂上。誰人如此狠毒,我不禁心下諳諳。

但我畢竟不是醫者,若意欲救人,此時獨自幹著急定不是個妙招。如是思索著,我便跨步上前,右手欲將她扶起,左手揮舞著,想將玫昕,玫霏招來幫忙。猛的,一顆小石子咻的砸向我的左手,其勢之快,從我眼前劃過,還未及閃躲,隻得吃痛,憐惜地撫摸著那被砸的淡淡泛紅的手背。隻覺一股寒氣逼人,凍著生生打了個噴嚏。

我偏頭一瞧,原是那女子已被我半扶起,虛坐在地上,眼神清明卻略顯疲憊地打量著我,“我若是你,對於毫不了解之人,定不會做這等蠢事。”我尚未回答,她手輕輕一扯,便將我拉之於她更近,我盡乎是貼著她坐下了。她迅而敏從腰間抽出一根銀針,針頭抵著我的脖頸,似乎再深三分我便可成針下亡魂了。

此翻功夫一氣嗬成,我突然有種拜她為師的衝動,可如今這形勢……怎麼看都覺得我命不久矣。

她虛虛向四處一瞥,“你,做什麼都行,別亂說話。”我聽話的淺淺點了點頭,將她扶站起來。

揮手示意了玫昕,玫霏,讓她們前來接應。看著她們一臉狐疑,我淺笑,“這位姐姐是”,我明顯感覺到脖頸上的針頭用勁了幾分,紮得生疼,“剛剛替我趕走了毒蛇,自己卻被蛇咬傷了。帶回家,救她……”隻此一瞬,便覺脖頸一輕,那隻手悄然臂垂下。我一驚,慌忙上前,卻發現她隻是再次陷入昏迷,不禁稍稍鬆了口氣,不知是歎我還是歎她……

我立在馬車旁,看著車夫將她抱上馬車,我長籲了口氣,深覺還是乖乖在車上待著為妙,便跟在車夫後頭,無意間偏頭瞧見她上車時,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是心安?是信任?這已無關緊要了罷。隻是,這笑,似是她與我的……

舟車漫漫,還好有駒兒相伴。那日救下的女子,她的馬兒也算護主的跟了上來。我輕撫馬鬃,道“是匹良駒。”那馬兒也親近人,很快便與我熟絡熟絡起來。玫昕看著我日日與馬兒互相蹭蹭賣萌,打趣兒道,“看來咱們府又多收了隻萌物。”……我探頭,還有一隻萌物是誰?

緊趕慢趕的,看那女子毒發反複,我也不禁憂心。好在,不出半日,終於回了家。歸家心且安,可我心卻安不下來,畢竟如今還有條人命在我手上。

至時尚在清晨,我還未踏進家門,便急急讓家丁招徠了鎮上醫館一位醫品頗好的老醫者。

我將那女子安置在我自己院中的一間廂房內,待一切皆打理好了,便令那醫者替她把脈。我將將兒知曉了什麼叫坐立不安,如今置於眼前的那把椅子,怎麼瞧著都嫌礙眼。

如是,那醫者醫術亦挺精湛,不出半盞茶的功夫,他收起了醫具,不緊不慢的朝我走來。看他步履平穩,我微微鬆了口氣。

他將身向前微俯,向我做了個輯,語氣平平,道,“小姐。這位姑娘不知為何會中了塞北的奇毒。鄙人何謂道奇。毒不致死,為奇一;毒發反複,為奇二。”他稍作停頓,“此兩點雖不足稱奇,但皆與後兩奇相承。毒不致死,卻形如真死,感若將死,此奇妙在於如若被人發現,可被視若已死之人,而後便無人解救,最後曝屍荒野,為野獸相食。則感如將死,便是塞北之地一奇方。它絕非一般上等毒藥,一波比之一波更洶湧將你折磨致死,亦非突發,亦或安樂致死。”他似乎歎了口氣,“這毒,取自塞北天山上的斷腸草以及…天湖旁的紅信石,也就是常道的鶴頂紅。它毒發時先是因斷腸草而腹痛不止,然有一種瀕死之感,因著這倆者相互抵製,亦相互促進,毒不致死,卻比之死更為難熬。約莫半柱香便會發病一次……老夫無能,雖斷出此毒,卻無法治毒,隻能施以銀針暫時延長這位姑娘的活命期限。若小姐意欲就她,恐恕老夫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