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如是是一個從骨子裏散發出優雅的男孩。
不管是什麼事情,總是很悠閑從容。都是時光會讓一個人改變,可是,不管過多久,應如是的性子永遠都是不溫不火。
冠玉最喜歡做的就是惹怒應如是,很可惜,應如是就是一個棉花糖,怎麼打都不會給出反應。很長一段時間,冠玉就想看看應如是那張溫和的臉下麵的失控的表情。
毀掉應如是手裏的東西,咬傷他,詆毀他,砸了據說很貴重的那塊表。甚至,陷害他,讓他接受處罰。
這個男孩隻會淡淡地笑著,承擔下所有的痛苦,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這個男孩身上沒有任何弱點,也沒有任何自己值得自己去執著的東西。換句話說,就是,這個男孩,沒有欲望。
水,不利,卻破萬物。
應如是是水。
冠玉明白這一點後,和應如是的相處方式就變成了,膩。
冠玉喜歡粘著應如是,不管去哪裏。
試試看,用溫情,可不可以,毀掉他這張溫和的麵具。
演著演著,最後連冠玉自己也不明白,到底隻是想看看應如是的失控得到的勝利感,還是一種純粹的簡單的感情。
冠玉在言家無名無份的,卻冠著冠玉少爺的身份在言家生活。
說白了,就一個吃軟飯的。隻不過這個吃軟飯的,長得很美。
冠玉不理會別人的眼光,賞花養鳥,偶爾陪陪言夫人聊天喝茶。
可是,關在深宮大院,是個人,總是會膩的。
冠玉越來越不開心,今天也是。一個人悶不做聲地側身躺在榻榻米上,一手撐著下巴,出神地望著院子裏的假山流水,綠色的眸子幽暗,嘴巴都快垂下來了。
小貓心情不好?應如是看到冠玉這個樣子,眉毛一挑,走過去,蹲下。
冠玉聽到聲音抬起頭,綠鬢紅顏,美得醉人,哀怨的臉在看到來人立刻展開眉目。“親愛的應哥哥,你回來了?”
冠玉小貓等著應如是坐在身邊,手腳並用爬到他的身邊,瘦弱的身子整個窩進應如是的懷裏。應如是抓住他的肩膀,防止他從自己的身上摔下去。
這個時候,冠玉已經12歲,身子比起五年前更加的纖長,眉目也更加地豔麗。隻是眉宇之間,那股淡淡的哀愁總是無法驅散。
小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煩惱了。應如是看著懷裏的人,歎了口氣。
“應哥哥,你胡子長了。”小貓伸出滑膩的手指,在應如是的下巴來回摩挲,笑得開心,綠色的眼睛猶如寶石閃亮,眨也不眨地盯著應如是的臉。
應如是比起五年前已經更加俊美,娟秀沉靜,帶著貴族的味道。
“應哥哥,我喜歡你。”冠玉像隻真正的貓用臉蹭著應如是有點紮人的下巴,閉著眼,一臉享受。
應如是心下一滯。喜歡啊,那是什麼樣的東西。
“是嗎?”應如是摸著對方的頭,一下,一下。褐色眸子沉下光影。
對於應如是來說,冠玉隻是一個任務。
這五年,應如是和冠玉朝夕相處,照顧著小貓的生活起居,忍受他乖戾的性格,任性的要求。應如是沒有想過對這個日益妖冶的少年是什麼樣的感情。或者說,自己根本不知道世界上有什麼感情。
他隻是想著,這個男孩子,是言夫人交給自己的人,自己的責任就是照顧這隻聰明乖戾的小貓。
可是有一天,這隻養熟的貓對他說,我喜歡你。
喜歡,太沉重的詞。
“應哥哥,我好悶。”冠玉的小腦袋靠在他的肩窩,手指在他的背後遊移,一點點,帶著一絲安心的意味,聲音哀怨,“好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