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間
“這次和雷莊的交易誰想去?”
言夫人話音剛落,便引起了下麵巨大的反應。
眾所周知,雷莊的老大雷權素有“鬼頭之犬”的名聲,年輕時候曾經空手打死四隻凶猛的藏獒。
之前雷莊一直和言家有著摩擦,直到今年雷莊才提出合作的提議。
言家和雷莊之間的交易是毒品,說是合作,倒不如說是互相的試探,也許對方想一刀斃掉言家在道上示威也是有可能的。可是言家又不能因為這樣而不去。
不去的話不是在向別人說言家膽子小麼?
這樣九死一生的的任務,誰想去?
於是大家在一陣喧囂後都沉默了。
“我去。”一個聲音在應如是對麵響起。
當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應如是感到自己的心髒縮了一下,他抬起頭。
對麵的冠玉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甚至沒有朝他這裏投過一絲的表情。
冠玉美麗的眼睛環視著露出驚訝的神色的言家走狗,嘴角帶著譏誚的笑,不明意義地笑了一下,“哈。”
言夫人常年包裹在嚴密的衣服內,就連聲音也用變聲器掩蓋了。這一切不僅是為了保護她的身份,更是逃避外頭蜜蜂一般的媒體。
此時言夫人包裹在黑色的頭套裏,隻看到那顆頭表示肯定地點了點頭。
“我也去。”不知怎麼的,應如是舉起手。
連他自己也沒反應過來,聲音就不受控製地出來了。他甚至不敢去看對麵冠玉的眼睛。
什麼意思呢?
怕冠玉受到傷害嗎?
之前把言夫人把冠玉送出去之前他不是都可以做到不理不睬嗎?
為什麼要這樣做?
應如是自己問著自己。
言夫人點點頭,表示讚同。
散會後,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跟隨著應如是走出了門口。
“等下。”
身後傳來腳步聲,應如是轉過頭。
冠玉踩在榻榻米上,步調猶如一隻優雅的貓,迎著應如是的眼光,踱到了應如是的麵前。
應如是蹙起好看的眉頭,低頭看著已經走到麵前的冠玉,略不滿地問道,“什麼事?”
冠玉漂亮的桃花眼彎彎地眯起來,帶著笑意,他伸出纖長的五指抓住應如是的下巴,往下一拉。
應如是冷著一張臉盯著他。
冠玉認真地盯著他的臉。
他到底要幹嘛?應如是已經有點不耐煩。
冠玉把嘴巴湊到應如是的耳邊,“應大人,這次活動說不定我會先下手把你殺死哦。”
應如是拍開他的手。
“管好自己吧。”一向溫和的應如是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冠玉像是看到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哈哈地仰天大笑起來,笑得肩膀都在顫動。他的長發披到了他的肩膀上,閃耀著美麗的光輝。
長發….這隻貓咪也該剪頭發了。在被恥笑的時刻應如是發現自己居然在關心冠玉的頭發這樣無聊的問題!
應如是轉身走了,留下了身後還在大笑的美人。
和雷莊的交易定在距離言家比較遠的B市一個碼頭。由冠玉帶著毒品和雷莊的人碰頭。應如是的人躲在集裝箱裏,萬一雷莊的人動手,他們就衝出去保護冠玉。
黑色的汽車內。
就快要到交易地點,應如是心裏忽然很不安。
是非常地不安。
反觀旁邊的冠玉,雙手交疊橫在胸前,翹著二郎腿,一臉輕鬆地樣子,還歡樂地吹起了口哨。
“冠玉。”
“恩?”冠玉停止了吹哨。
“不要逞強,一旦有什麼不對勁就跑。”應如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甚至看到了冠玉倒進血泊裏的樣子。
冠玉忽然不說話了,低著頭,用黑色的橡皮筋隨意紮在腦後的頭發,還是有一點頭發從腦後落到了臉頰邊,擋住了冠玉的表情。
“我說….”冠玉聲音很低沉,讓人感覺很壓抑。
猜不出冠玉想說什麼,應如是試探地伸出手,抓住了冠玉搭在膝蓋上潔白的手腕。
“混蛋啊!”冠玉發出一聲怒吼,反手一抓,接著傾過身子,整個人壓住應如是,應如是的頭磕在了車門上。
還好這輛車後座和司機的位置是用黑玻璃隔開的,開車的人看不到後麵發生了什麼。否則冠玉壓倒性的動作,很容易讓人誤會吧。
冠玉手裏的力氣幾乎要把應如是的手腕折斷。
“你幹….冠玉?”本來要怒吼的應如是,抬起頭卻看到冠玉發紅的眼角。
那樣漂亮的,總是帶著笑的眼睛,此刻帶著淚水。
冠玉眨眨眼,珍珠一般圓潤光亮的眼淚便一滴、一滴地落在應如是的臉上。
應如是露出驚訝的表情,伸出手握住壓在肩側的手。“冠玉?”
冠玉發紅的眼角帶著出離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