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扁老頭接過那少年阿賓手中的物件,放於手中端詳了許久,又用鼻子聞了一聞,便對那少年阿賓問道:“這琺琅彩的鼻煙壺是從何而來?”
那阿賓看了看左右,便湊上前對著扁老頭耳語了幾句,扁老頭聽完,逐有些激動的說:“賢侄所言當真?”
“伯父,阿賓又怎會欺騙與您,隻是此時事關重大,切莫走漏了風聲才好。”
扁老頭愛不釋手的把玩著手中的鼻煙壺,思索了片刻,才對他說:“既然是這樣,你且先行回去轉告我那老哥哥,就說扁某不日便前去與他一會。”
已經在內心中把那少年當成了情敵的王飛目送著那少年離開,看了看鏡中自己的樣貌,又想起那少年的一張俊臉,心裏沒來由的就是一陣不平衡:“哥這張臉雖然不算英俊,但總算還是陽剛過於陰柔,希望這翠兒不好小白臉那一口吧……”
吃飯的時候,王飛和劉勇都看到了扁老頭手中的那個小物件,卻也沒有多說什麼,但從那個小物件的身上還是能看出來一些信息來的,當下二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將二人神色盡收眼底的扁老頭對著他二人問道:“怎麼,兩位小哥也喜歡這種老物件嗎?”
得到扁老頭的詢問,身為師兄的劉勇就說:“我們哪懂那些啊,隻是這跟著我們師傅待的久了,見過不少這樣的玩意而已。”
“哦?”聽完了劉勇這句話,扁老頭就來了興趣:“聽你所講,莫非你師傅那裏就有不少這種老物件嗎?”
“我師傅他老人家那裏確實有不少老物件——”頓了頓,劉勇又道:“嗬嗬,如果小子猜的不錯的話,您老手中這個物件,應該一件鼻煙壺吧?”
見扁老頭點了點頭,劉勇又對他說:“其實,我師傅他老人家手中也是有好幾款不同樣式的鼻煙壺的,但是卻沒有一件與您老手中的鼻煙壺這個款式的,所以剛才方才才多看了幾眼。”
“哦。”見劉勇這麼說,扁老頭便不說話了,隻是王飛看著扁老頭手中的那款鼻煙壺感覺有些麵熟,似乎是在哪裏見過一般,當即便站起了身,對扁老頭說:“萹老,可否將您手中之物借小子一觀?”
扁老頭不疑有他,便將手中的鼻煙壺遞了過去,待到王飛將那款鼻煙壺拿到手中仔細一看,心說:果然是此物。
當下便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因為眼前的這個物件自己確實是見過的,但卻是在那南柯一夢中所見,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這款鼻煙壺的全名應該叫做銅胎畫琺琅彩鼻煙壺,乃是雍正三年款,尤其是此壺壺麵上的那幾株牡丹,令他尤為深刻。
似是發覺到了王飛的異樣,扁老頭就疑惑的問王飛說:“怎麼,難道小哥在哪裏見過此物?”
“嗯,見過。”仍舊陷入沉思之中的王飛並沒有發覺扁老頭看向自己的異樣,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哪知道扁老頭聽王飛如此回答,當下便即麵現動容之色,連帶著說話的語調都有些顫抖:“小哥是從何處見得此物,可否對老夫實言?”
王飛一抬頭,見劉勇、扁翠兒等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向自己,那扁老頭更是站了起來,這才發現了自己的失態,當下便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您老這物件應該是雍正銅胎畫琺琅彩鼻煙壺吧?”
隨即王飛看了眼瓶底下方,果然在那裏看到了雍正年製四字,頓時便放心不少,他還真怕自己會在這裏出醜,要知道他還指望著跟那扁老頭提親呢。
“我所見過的這款雍正年製的清銅胎琺琅彩鼻煙壺共有三套,分別為西洋人物畫,仕女圖和這款花卉款。”說到這裏,王飛拿起那鼻煙壺放在嘴邊舔了舔,又聞了聞,才猶豫著說:“隻是,這款鼻煙壺應該剛出土不久,而且品相相當完整,當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了。”
其實這王飛對此物也不是很懂,隻不過在那夢中自己有幸見到過罷了——一想到那場夢境,王飛便沒來由的心中一疼:是啊,如果還在夢中的話,這扁老頭早就是自己的嶽父,翠兒也是自己的妻子,而且自己,也應該就快要做爸爸了吧——
唉——真不知現在的自己究竟是在夢中,還是當初那些所發生,所經曆過的事都隻是一場夢啊——如果之前所經曆過的那些事都是夢境的話,那麼我真的願意永在夢中,不願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