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這一爆炸性新聞很快便傳遍全城的每一個角落,組織人事部門、公安部門全部介入此案,各種猜測傳說也在人們中間不徑而走。有的說,肯定是劉新端在鎮長任上得罪了什麼人,一看到他偏要升任副縣長,便向他下了毒手。有的說,劉新端在任時,大樹自己,詆毀別人,撈取政治資本,政敵很多,這時向他下手,意在截了他升遷的機會。有的說,說不定是他副縣長的競爭對手指使人幹的呢!打倒了一個,便少了一份競爭,多了當選的幾率。至於談到那四條漢子具體是誰?便幾乎都將目標放到了劉占魁身上。說隻要劉占魁得了錢,這點事,小菜一碟呢!但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傳說究竟是傳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已經躺在縣醫院重症監護病房,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劉新端,無論如何是參加不了這一屆的副縣長選舉了。因為隻要案子不破,組織部門便有可能懷疑他自身確有值得探討的問題,且隻就身體條件而論,就失去了副縣長候選的資格。
也就是不早不晚發生的這一事件,竟令方紅生興奮不已,他在心底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我為什麼不能當副縣長?他想,我已經是工業局局長,正科級了,再升一級,不就是副縣級了?原副縣長人選劉新端出事,豈不是給了自己一千載難逢的機會?方紅生一經冒出這一念頭,便即高度地興奮起來。他鼓勵自己:事在人為,成功了更好,即便不成,自己努力了,也不後悔。說幹就幹。那一夜,方紅生幾乎不曾合眼,他在心裏極認真地策劃著升任副縣長需要作的一步步的工作。第二天,又即付諸實施。
方紅生首先又一次推開了那對“大仙”夫婦家的別墅的大鐵門,又在那二樓客廳供奉著三尊神靈神位前的香爐裏,各插三柱紫香。九根燃著的紫香白色的煙柱嫋嫋上升,整個廳內便煙霧繚繞,充溢著濃濃的奇異的香味兒。置身此境,便真的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當方紅生提出自己求升遷的請求並請對方給予預測時,那男的臉上露出一絲明顯的淡淡的笑來,輕輕地搖搖頭。方紅生見狀,心頭咯噔一下。追問對方原因,對方便說其所供職的工業局的辦公樓矮了,前邊縣人大新起的辦公樓高於工業局的辦公樓,這便壓了他的風水,截斷了他的仕途。方紅生一臉的惶恐。但他知道“大仙”是有法兒可使的,便即將相當大的一遝子香火錢敬上。果然“大仙”臉上的笑便燦爛如花了,遂為他指出了辦法。
方紅生回去後,當即遵照“大仙”的旨意,請人做了一根超長的旗杆。工業局辦公樓頂便豎起一異乎尋常的高旗杆來。為了使其固定的更牢,在高旗杆的腰部係牢三根鐵絲,扯開來,分別固定在樓頂三個不同的位置上。看去,這旗杆高度遠遠超過了前麵人大大樓頂的旗杆的高度。五星紅旗便真的高高飄揚!
下一步呢?找人!找說一句話便能左右確定副縣長人選名單的那個人,當然是為自己說話的人。對於這一點,方紅生結合本縣的具體情況,認真地分析過:正連級轉業幹部周星自部隊一轉業便即被安排為楊學士鎮副鎮長,半年後,便即提任方莊子鄉鄉長了。那是因為周星的堂兄周家書便是縣組織部部長,縣委常委;而本剛任縣農機局辦公室主任的吳大明,竟出乎所有人之料,調任縣委辦公室主任,並出任縣委常委要職。這又是因新提任的縣委書記楊世順,是其黨校函授大學經濟管理係的同學。也就是這個吳大明在楊世順升任市某單位要職之後,又一躍而為縣委副書記。與此同時,另一個重要崗位縣稅務局長的位置,也由另一位一般幹部接任,而該幹部與新任縣委副書記吳大明係“擔挑”關係。說得具體一點,兩個人的愛人係親姐妹。看看,在現實中,黨的幹部任免,竟揉進了那麼多的微妙的人際關係。
正因為方紅生看清了這一點,他的思路便也清晰得很了。他清醒地認識到,人家是已有的關係在起作用。我要拉關係,並讓其起作用!方紅生很快便尋找到了自己的目標——上級首長頂頭上司副市長崔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