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冰冷的水滴自天上打在伊霧澤的臉上,隨後,又有兩滴三滴的水滴落下進而成為了一場大雨。天……下雨了……
伊霧澤的臉、身都被雨點洗滌,衝走那紅色的小塘。
真是可笑死了……他根本就是被人從樓上推下來的嘛。……他現在的樣子……一定難看得嚇死人了。
死吧……還是死掉算了吧……這次死不了,下次又不知道會怎麼樣死去。……那個女人……真的是他的母親嗎?好陌生……
伊霧澤緩緩地閉上雙眼,任由血液流出體外。
死吧……死掉吧……他無所謂……
隱約中,他似乎聽到急救車的刺耳聲音和“唰唰”的雨聲。
……不管了……
此時,他的身心都陷於無邊的黑暗裏。在黑暗中,有一把溫暖的聲音在說。
“不要死,要好好的活著。”
伊霧澤猛地睜開眼睛,黑暗如同遭到撞擊般出現了裂縫,進而瞬間破碎。
伊霧澤猛地紮醒過來,他坐直身子,環顧四周,看見酒吧已經打烊了。旁邊的張娜拉手捉著啤酒瓶,睡得像死豬一樣,還說著夢話:“澤,我們再灌一打!我就不信灌不醉你……”
他向右望了一下,看見嶽峰正抱著大靠枕倒在酒吧的布沙發上呼呼大睡。他又,瞄了掛在牆上的鍾。掛鍾明確地告訴他,現在是清晨六點鍾。
“喔!你醒了?”店主從後門進來,“我還以為小澤你醉了呢!!”
“我不會醉,但會眼困。”伊霧澤打趣道。
“你做夢了吧?你剛才在說什麼‘死掉吧’什麼的,做惡夢了嗎?”
“……算是把……”伊霧澤用手揉揉自己的太陽穴點點頭。
“小澤呀。”店主以長輩的姿態,語重心長地拍拍伊霧澤的肩膀,“你還是把酒給戒掉吧,你簡直把酒當成水了。很傷身體的……”
“沒有上癮,又何從談‘戒’呢?”伊霧澤苦笑道,“況且,如果沒有酒,我就會做夢。雖然我是不會喝醉,但在睡覺的時候,可以催眠自己說自己該醉了……”
他站起來,晃晃旁邊的張娜拉:“起來,張娜拉,上學了。”
“別吵……”張娜拉甩開伊霧澤的手,依舊呼呼大睡。伊霧澤歎了口氣,低下頭,對著張娜拉的耳邊輕聲道:“張娜拉,語文老師叫你回答問題。”
“什麼?!”張娜拉立刻睜開眼睛,猛地坐直身子,頭撞到了伊霧澤的下巴。
“啊,小澤!!你沒事吧??!!!”
“我……沒事……”伊霧澤揉揉自己發疼的下巴,挑起眉道。
一抹白影在酒吧的落地窗外麵匆匆掠過,雖然隻是短短的幾秒,但是……
——足夠了。
伊霧澤沒有發現,自己的嘴角正向上揚起。
“啊~~頭好痛……”張娜拉摸摸自己的頭,用手指按住太陽穴,“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這句話,我聽著先吧。”已經醒了的嶽峰,頹廢地坐在沙發上,脖子上有幾個鮮明的吻痕。
“峰~!!你被人種‘草莓’啦?!”張娜拉大驚小怪地指著嶽峰大叫道。
嶽峰毫不在乎地摸摸自己的脖子,走向他們那邊。近距離看,還可以看出他的嘴唇被人吻得有點紫青。他把脖子對著張娜拉,道:“呐!”
“幹嘛?”
“剛才聽你的語氣,似乎也想在我這兒種一個。那我就日行一善,勉為其難地成全你吧。”
“嶽峰……”張娜拉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道,“怎麼人人都去死就唯獨不見你去死呢?”
嶽峰無動於衷地給自己倒上一杯水:“法則二。”一仰頭把整杯水全數喝下,“可以說任何讓人可鄙的話,但不可以說任何讓人可憐的話。”他放下杯子,向張娜拉壞笑道:“張娜拉,你死定了。我可以打包票,你沒做作業!!!”
“誒?!”張娜拉這會愣住了。對哦,她好像還沒完成作業咧……“那你還不是一樣。小澤的作業早在八百年前就做完了。但是你嶽峰,我打死也不相信你會做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