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沐簫抱著冰芷絮,忽然忘記了身外之事,然而天空上轟轟響聲振聾發聵,驚得他回過神來。
他把頭往上一頷,卻見到漫天夜裏,血霧氤氳濛濛,寒芒連帶,淒慘蕩然,驟然間空荒山如同死寂了一樣,荒涼天末。
冰芷絮在他懷中也見了此景,亦是大駭:“這鮮血是沾不得的!”潛意識裏要掙脫越沐簫的手腕,但突然聽到一聲異嘯,眼前的景象變幻火光閃閃極快,幾乎到了肉眼無法辨清的境界。
越沐簫狂衝到雲端上,肩上的血靈石恢弘一亮,發出奪目紅芒,在他與冰芷絮之間形成一幕丈許寬的紅暗光牆,正好擋住了紫寒幻螭那如雨磅礴的血液。
蒼穹之上,紫寒幻螭龍首驚嘶怒鳴,龍身隱隱泛著陰寒的戾氣,血盆大口“犴嗷”大磕,龍尾擺舞,夾著漫空血霧,形如擎天巨柱,立時黑芒奪射,向著越、冰猛衝而下。
冰芷絮昂首喝道:“小心了,這怪物像是要來吃我們了!”玉手膂力一推,掙開了越沐簫的懷抱。又順勢俏影翻飛,雙手變換,紫霞練橫空破勁罡氣狂起,迎向空中的紫寒幻螭龍首。
越沐簫見那紫寒幻螭來勢洶洶,已是大凜,心道:“我曾答應師傅和淨天神穀那裏的前輩要鏟除這些邪魔,如今修羅邪獸在此,雖然道行上盡占了上風,隻是不知如何去消滅牠們,難不成當真沒有辦法?可是那暗雷毒蠍又是怎麼。。”想到懷裏那從一開始就震震欲飛出的攝魂瓶,霎時間精神一振:“上次在雪嶺見到了暗雷毒蠍不知道去了哪裏,難道便是被這攝魂瓶給收服了?”
一念及此,心動蠢蠢欲動,倒是想要祭出攝魂瓶來試試,隻不過現在有冰芷絮在此地,不宜以寶示人,因而又放棄了念頭。
天際上,一道紫光纏卷變繞,冰芷絮那妙曼的身姿淩空飛舞,紫霞練又在其手上變幻招式優美迸動,與紫寒幻螭一獸一人相鬥僵持,一時間倒也無什麼大礙。
越沐簫這時抽空定下心來,猶豫之間,忽然覺得這等修羅邪獸最喜噬人精神邪念,又擔心冰芷絮因耗盡太多真元支持不下,便從旁之中身子電飛狂瀾而去,盤曲旋著紫魂玉簫,吹起“嘀嘀”的音樂來。
冰芷絮有了越沐簫的幫忙,倒也輕鬆了許多,但她怪責越沐簫竟是猶豫不知想些什麼,才到現在來幫忙,於是怒道:“死野小子,看本姑娘支撐不下才來幫忙是麼?安的是什麼心?”這一開口真氣疏亂,紫寒幻螭眼見了忽然樣子恍似瘋狂,惡吼幾聲,吐出幾篷血霧朝向冰芷絮,似乎要扳回原先被越沐簫和冰芷絮夾攻受傷的局麵。
越沐簫遠遠遙見此狀,當即心神大驚,向冰芷絮喊道:“冰姑娘,小心!”紫魂玉簫亦不閑著,變幻成紫線,迅疾狂浪迭迭向那血霧打去,“嘭嘭”巨響驚鳴,血霧登時蓬散而開,在空氣中幽紅色愈來愈淺,直至消失。
越沐簫狂吐了一口血來,胸口上深深吃緊,狠咬了牙關,旋即疾破衝上雲端,欺身到紫寒幻螭龍脊處,紫魂玉簫靈力霹靂狂電,立即劈了下去。
“犴嗷。。”紫寒幻螭刹那間痛苦嘶鳴,龍尾飄舞狂打,把整座空荒山掀弄土石飛揚,煙塵卷踏。
越沐簫在空中被那股勁風橫掃而過,身子不得控製一般疾彈向後飛去。冰芷絮遠遠一見到了情況,紫霞練趕忙飛過去穩穩拖著越沐簫,順著氣浪狂飆散開之勢,卸去了越沐簫身上的勁力。
冰芷絮飛到了越沐簫身邊,伸出玉腕環抱了他,口中怨道:“本姑娘隻是一時大意,用得著你那麼拚命來為我抵擋麼?”眼中朦朧,似乎夾雜著幾滴莫名而來的淚水。
越沐簫血唇翕動,剛要開口說話,又吐了一口鮮血來,才艱難道:“沒,沒關係,在下蒙,蒙得姑娘以真元相救,大,大恩大德,這點小傷沒,沒什麼!”雙目模糊,仿佛要昏闕了過去。
這時天際上的紫寒幻螭也驚慟難熬,周身黑氣若有若無,龍身四處搖擺不定,依舊鮮血流淌,便要滴了下來。
越沐簫在昏昏之下,正見天上那幾滴龍血就要滴落到冰芷絮的青絲上,便強抑了胸口的疼痛,張開嘴巴嘶啞喊道:“冰姑娘,快點閃開,那怪物的鮮血要濺下來了。。”身體猛然顫抖,雙手艱難的推著冰芷絮的肩膀。
這時冰芷絮也醒悟過來,臉色慍怒,悲聲罵道:“白癡,我帶你走!”玉手一挽,帶了越沐簫疾轉一閃。說時遲那時快,正在她和越沐簫離開的時候,空中上那幾滴血水猛地滴落了下來,腐爛了地麵上的青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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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沐簫被紫霞練纏繞了起來,然而周身紅芒綻放,身體如獲靈力,真氣在其體內周遊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