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很快想到了她唯一能去的地方——齊雲山。她求見樊逾清掌門,樊逾清卻閉關不見。她一再請求,樊逾清隻傳了一句話出來:我和你父親的賭約早已作廢,你去吧。
七娘於是賴在齊雲山好些日子。嶽念一會兒叫她回去主持這個祭祀,一會兒又叫她接見那個族長,她統統回絕。嶽念再逼得急了,她便說道:你已將我輸給太素宮了,我不屬於妖界,再也不會回去!
折騰了幾個回合,嶽念也煩了。反正岑七娘已經登基了,妖界大權已經握在嶽氏手中,她人在不在藻鑒閣也渾沒要緊。嶽念便由著七娘,漸漸不催她回妖界了。
七娘也知自己呆在齊雲山不是長久之計,便辭別太素宮,開始四處遊曆。她在長安城開起酒館,又偶得機緣插手進天隱互市的生意,不出三年便成了長安總市的市主。獨自漂泊多年,她以為嶽念再一次忘了她,卻不知妖界正發生這一場大變故。
繼珠丘丹爐、鎖雲囊之後,第三件滄海遺寶昆吾劍現世了。嶽念對此劍誌在必得,但他需要岑七娘的幫助。岑七娘在三界錘煉多年,上可溝通太素蓬萊,下可掌控天隱互市,勢力和修為都是嶽念不可想象。不知嶽念是否暗自後悔過,當初就算把他六個孩子都送給太素宮,也不該把七娘送走的。
岑七娘接到消息,立刻放下天隱互市所有事務,直奔齊雲山,繼續對嶽念避而不見。這次她也十分幸運,正好趕上樊逾清出關,二人見麵,各自百感交集。
對於七娘,樊逾清除了佩服,更多的是忌憚。這妖女雖與父親有深仇大恨不願再回妖界,但她身上畢竟流著妖族之血,將來難保不會重歸母族。
樊逾清便說道,我早已說過,我與嶽念的賭約作廢,你不必留在我齊雲山。
七娘卻道,賭約是你定的,要作廢也是你一句話的事。但我真心不願回妖界,樊掌門能否讓我暫時留在齊雲山,就當是幫我個忙?
樊逾清道,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天墉城之事塵埃落定之前,不能下山。否則,我會讓你的屍體永遠睡在紫霄崖的。
七娘道,樊掌門這是怕我去奪昆吾劍嗎?
樊逾清道,我與你沒有交情,隻有交易。
……
以上的這些故事,路芬芳早就一清二楚。她相信樊逾清表麵上雖然荒誕,心裏主意卻堅定,絕不會放岑七娘下山。但現實卻給了路芬芳一記響亮的耳光,岑七娘不僅無聲無息下了山,還回到妖界,殺了她的蝮蛇……
為什麼,她精心布局,為何百密一疏?事情為何會到如此地步!
“你到底為什麼能離開齊雲山?”路芬芳追問著,她就算已經輸了,也要明白自己輸在哪裏。
岑七娘道:“我是答應過樊逾清,天墉城之事結束之前不離開齊雲山半步。如若不然,我的屍體便要永遠沉睡在紫霄崖。現在我下山了,來奪昆吾劍了,也就是違背了承諾。那麼再過三五百年我死後,屍體便不入天擊虹妖陵,而是埋在太素宮紫霄崖,這不就結了?”
路芬芳哭笑不得道:“你還說你恨透了嶽念,結果你自己還不是和他一樣背信棄義卑鄙無恥!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