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在阻斷消息來源,沒有和任何人商量的情況下,我鄭重地下了旨。殿下的大臣們聽到消息後的第一個反應各有不同,有驚異的,也有不解的,有迷惑的,也有覺得陰謀得逞的,因為那可是禦駕親征,來不得半點的馬虎,可當然就算有再多豐富的表部表情,她們都沒忘了象電視上那些愚忠的顧命大臣一樣,為表忠心誓死攔著我上國境線上去,一邊喊著王上三思,一邊還偷偷地小聲議論,令她們最為不解的是,我既然已消魂美人在懷,又榮登了紆貴的王上之座,怎麼著也不能在這種緊要關頭前功盡棄吧。要是自己,哪還管什麼國境戰事烽火硝煙四起,先美美地享受一把才是正事。
對著殿下姿態迥異的眾大臣們的種種勸解,我並沒有動怒,隻消淡淡地笑著加上一個銳利的眼神掃過眾人的麵上,她們就給我乖乖地閉上了吵雜的大嘴。
就這樣,早朝在眾人各懷心思卻又不敢直言阻攔的情況下落下了帷幕。走下白玉階梯,環顧了一眼剛才還是吵吵嚷嚷的大殿,聲音仿佛仍在耳邊,但卻消逝得如此之快,心頭湧上一種莫名和突如其來的感覺,從我下定決心下令禦駕親征那一刻開始,鳳霖國所有我曾擁有的一切:榮耀、富貴、加難、迷惑,都已漸漸離我遠去了,撇了撇嘴角,罷了!這些東西都是身外之物,舍棄又何妨!正念想間眾多女官簇擁著我步出了大殿。令人意外的是墨竟站在大殿外,昨天我上早朝的時候,雖然他很不服氣但也強忍了被大殿外的侍衛“禮貌”的攔在殿外,今天怎麼?
那雙淡金色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我,眼神中流露出濃重的擔憂,修長的眉毛緊皺著,隨著他的氣息流動的紊亂無章,我知道他在擔心,擔心我麼?嗬嗬!一種從未有過的熱流湧上心頭,他在擔心我麼,可是墨!別忘了,你始終不屬於這兒,你終還是要回到你應該去的地方。
墨似乎想要問點什麼,但直到最後他還是沒有問出口。
出征的日子很緊湊,定在兩天後,在準備的這段日子裏,前線鳳霖國軍連連潰敗的戰報一個接一個,從來都是強國的鳳霖國竟然打不過一個弱小如螞蟻般的陟鷲國,一時間皇城裏人心惶惶,鳳棲國繁華宣鬧的景象如同過眼雲煙,城民家家大門緊閉,有的更早早地忍痛收拾家當,拖兒帶女揮淚離開了鳳棲,有親戚投親戚,有娘家投奔娘家去了。
出征那天,我沒有半點睡意,連精神力都是醒著的,從住的皇宮最高處往遠處望去,隻見四周跳躍的五大元素越來越少,也沒有之前那麼密集了,吸一口氣,凝神,讓體內的力量自然湧動著血液的流速,淨化周圍的元素,釋放它們的細細的束縛,氣流形成了一個大的旋渦,把周圍的一切都卷了進去,待一切都歸於平靜時,四周又恢複了原貌。元素的生命力雖然少了一半,但總算保住了本源的力量。哼!嵐,這是你的力量麼,我領教了!
一個溫熱的軀體突然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了我,我沒動,從他靠過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是誰了。
“別去!”這是他說得最直接的一句話。沒有賭氣,沒有調笑,從話裏透出的是一種斬釘截鐵的決心。
“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不去,這一場戰…我必須去!”他把臉緊緊貼在我的背上,我能感覺後背有些熱熱的濕濕的,他在哭?我沒有轉頭,我知道即使是一個男人,也有在他脆弱的時候不願意被別人看到的自由,我也有我的自由,所以……這場戰爭是本不應該發生的,但是卻發生了,世間萬物都是因為相互聯係著才產生著千變萬化的動態,這場戰爭是因我而起的啊!試問我怎能不去呢!
鳳茹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是靜靜地抱著我。殿外人聲馬嘶的聲音由弱到強,皇室侍衛已經在大殿外指揮皇城裏的軍隊集合,這同時也昭示著我…親征的時辰臨近了。
我仍沒有回頭,肢體接觸的溫度讓我體味到鳳茹內心的掙紮,沉默著輕輕掙脫他的禁錮,他抱著我的手緊了緊,終究還是無力地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