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逃向南朝(一)(1 / 3)

夜色如墨,月光黯淡,一縷縷的牙白一掠而過,驚的天上流雲四下飄散,不複遮擋皓白的月。

虛和關內四門緊閉,被馬蹄聲驚醒的居民也噤若寒蟬,這種肅殺的時候,敢發出聲響的也隻有這手持火把的精銳騎手白馬義從。

一伍白馬義從本是疾行搜索,卻是突然間看到了頭領的手勢,紛紛勒住了韁繩,駐馬站定。

這隊白馬義雖隻有五人,可領頭的中年漢子卻是這一屯百餘人白馬義從的頭領,隻見他目深,鼻高,滿臉的絡腮胡子,全然迥異於中原漢人的麵貌,自是一個胡人頭領。

“及桑,弟兄們都散下去了?”

“屯長,都散下去了,隻是對手難纏,現在也沒人傳來消息。”

胡人頭領略一沉吟,覺的事情有些不對立刻說道:“叫弟兄們都回來,別中了那幾個少年天人的奸計。”

胡人頭領身邊的什長聽聞之後,立刻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奇怪的哨子,吹了起來。

此哨乃白馬義從們特殊的聯絡方式,行軍令至多靠此物傳遞,而白馬義從們集合之後,果然如胡人頭領料想的那樣,四散搜索的白馬義從們,又少了十餘人,卻比那一記恐怖奇術死傷更多。

“石豹哥,要是死在了戰場上我沒話說,可這樣死了也太窩囊了。”

一麵目還算年輕的白馬義聲音激動地說著,眾白馬義也因為他的話沉默下來。

漢人眼裏,胡人既是胡人,可胡人眼裏,胡人卻不僅僅隻有鮮卑,這一屯一百餘人的白馬義卻是從上黨而來的羯人。

羯人勇武殘暴,成兵則無往而不利,所以無論大戰小戰,北朝的將軍都喜歡用羯人的隊伍,雖然事後羯人總是燒傷搶掠,可羯人的參戰就代表著勝利,將軍們又都是行伍出身,自不會忌諱那麼多。可擁有一支羯人組成的白馬義從,卻不是每一個將軍都能擁有的,因為這樣的白馬義從在北朝也隻有十數支,近千餘人。

造成這樣的結果,到不是因為羯人過於殘暴,而是北朝的羯人本就不多。

族人少自然就惜命,羯人頭領石豹早就對失去了二十餘個兄弟後悔不已,心中也打起了退堂鼓。

到不是石豹懼怕死亡,他身邊的弟兄們也並不怕死,隻是如果能夠選擇的話,他們更希望能死在慘烈的戰場上,而不是倒在默默無名的泥地裏。

所以石豹已經開始思索如何出工不出力,如何應對燭龍道人了,可就在這時卻忽然聽到一聲急而短促的哨聲從西麵傳來,那是遇到危險時的求援信號。

石豹早就惱怒那隻會躲在暗處的小賊,立刻猛拍馬臀衝了出去,而他身後的白馬義從也毫不猶豫的跟著他向西而去。一時間百餘人的騎隊竟是殺氣騰騰,迅影而至。

哨聲早就戛然而止,石豹是憑著經驗趕到了屬下遇襲的地方,而他到來時,遠遠的看到同是深目高鼻的秋雨時,竟是一愣,而隻是猶豫了這麼一刻,一名白馬義從就死在了秋雨的劍下。

一排排的弩矢從石豹的身側向秋雨射去,也驚醒了發愣的石豹,石豹心中悔恨一個猶豫就失了一個弟兄,立刻抬弩裝矢,卻發現那麵目甚似羯人的秋雨並沒有立刻逃跑,而是與一個白馬義從糾纏在一起,逼得他隻能放棄用弩,快馬加鞭向前趕去。

那被秋雨糾纏的白馬義從本就遭到了秋雨的暗算,此時又見秋雨的劍招,招招狠辣致命,知道今夜怕會命喪於此,竟然激起了他的狠戾,拚著身受重傷,竟用胸膛迎向秋雨的靈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