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孫倆準備好筆墨硯,鋪好書畫氈,各自展開宣紙。
薑老搶先下筆,寫的是狂草,大氣磅礴,揮灑自如,寥寥幾筆一氣嗬成,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躍然紙上,“子孫滿堂”。
而童語下筆穩妥,寫的是唐楷,方潤整齊,揮灑的飄逸靈動,“心想事成”四個字寫得是清雅之致。
說來也趕巧,往日裏歐文瑾得臨近六點才回來,今天倒是提前回家了。他通常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書房向外公要人,他的小妻子從這一刻起該歸他所有了。
歐文瑾進書房時,這一老一少正較著勁比誰寫的字好,這可為難了歐文瑾,他左看看右瞧瞧,覺得他們的字都不錯,這字體不同倒也不好拿來比較。
“你們這次賭的又是什麼呀?”歐文瑾輕聲問著,他要做到心中有數。
“研墨,期限為一周。”童語清晰地回複著丈夫,她也在提醒他要做到公正。
歐文瑾的目光憐愛地落在童語圓鼓鼓的肚子上,這光頂著個大皮球就已經讓妻子夠勞累了,還讓她天天研墨,他怎麼舍得?
歐文瑾又轉頭望向外公,花白的頭發,微翹的胡須,唉,這老人家年事已高,讓老輩兒為小輩兒研墨這也說不過去。
“那個,我看這樣吧。”歐文瑾很沒骨氣地總結陳詞,“下周的墨還是由我來研的好。”
兩記不屑的白眼同時送給歐文瑾,薑老先不樂意了,“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有這麼難分辨嗎?”
童語也頗有微詞,“你這個裁判向來不合格,總是這樣攪局。”
童語話音沒落,門口就傳來輕緩的敲門聲,傭人推門走了進來,提醒著這幾位樓下開飯了。
歐文瑾輕籲口氣,長臂一伸一手攬一個,“我上來時,看到劉嫂今天做的飯菜很是豐盛,都是你們倆愛吃的,這誰勝誰負不重要,我們還是趕緊下去吃飯吧。”
薑老掃了眼童語的大肚子,表現的很大度,“我就看在我即將出世的重外孫麵上,不跟你們倆計較,讓小語先下樓把肚子裏的孩子喂飽吧。”
童語也很謙讓,她認同地點頭,“嗯,還是外公好,我們今天就先比到這兒,明天我再陪你比水墨畫。”
童語的耳邊傳來歐文瑾不厚道地竊笑,因為童語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外公就已經溜之大吉……。
一家人老少三代開開心心地吃過晚飯,童語的身子太沉了就先回房休息。歐文瑾陪外公下了兩盤棋,爺孫倆聊了些公司方麵的事情。薑老體諒孫子想回房陪媳婦的心情,早早地放歐文瑾回房。
歐文瑾回到臥室,用腳輕緩地勾上門,純白的羊毛地毯吸去了他的足音,他悄然地先去浴室衝了澡,又輕緩地回到床前。
床上的童語睡得頗沉,過於豐腴的身子側臥著,裸露在外麵的雙足有些浮腫。
歐文瑾指尖輕撫童語的臉頰,他的妻子真是辛苦了,自從懷上小家夥就害喜害得厲害,把人折騰的吃不好也睡不香。
歐文瑾視線下移落到童語圓滾滾的肚皮上,削薄的唇抿起性感的笑痕,他愛戀地凝望著熟睡的妻子和即將出世的孩子,他的心底莫名地蒸騰起幸福的暖流……
原來那年薑老在得知小倆口淒涼的領了結婚證,連個像樣的婚禮也沒有辦,老人家震怒了。他把歐母歐父狠罵了一頓,迫使歐母歐父勉強接受了童語。
歐文瑾和童語還在泰國度蜜月時,就被薑老電話傳喚,讓他們從泰國返回時直接飛回北京。
薑老深知自己風前殘燭,他開始為外孫兒做打算,他把預留給歐文瑾的那部分家業提前交給他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