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一咬牙,決定繼續睡下去。
“你再睡下去今晚我們就得露宿山野了。”
我眼睛剛閉上,暮月就一手揪住我的耳朵晃了晃,我惡狠狠的轉過頭的拍開他的手:“你自己走這麼慢還怪我!”
“我不是想讓你多睡會兒麼,”他似乎頗為後悔,“我真是好心當作驢肝肺。”
我齜牙咧嘴的道:“住就住唄,誰跟你似的這麼矜貴。”
“大清早的,尋兒怎這麼大脾氣?”
“呸,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生氣了?!”
“是,沒看見沒看見,天幹物燥,尋兒多喝點兒水。”暮月笑眯眯的將水壺遞到我嘴邊,強行灌了兩口,“秋天就是容易上火。”
“你去死…咳、咳。”我被嗆得猛咳了兩聲,握著拳頭胳膊肘使勁向後頂去,暮月手腕一轉,鬆鬆拖住,狀似嚴肅道:“這些年我的確疏忽了尋兒某些方麵的教育了,要明白對長輩是不可隨便動手動腳的。”
“滾吧!你個老頭子~~~~”
老頭子……老頭子……回音在山間回響。
我瞬間怔住,暮月的臉色一寸一寸的陰下來:“再說一遍?”我咽了口唾沫,從馬上跌下來,連滾帶爬的向前跑去:“我錯了~~~~你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血氣方剛二八的姑娘一朵花~~啊!”
這麼鬧騰了一路,到了下午,我們仍舊徘徊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裏,隨身帶的麵餅已經吃完,肚子餓的咕咕叫。
暮月去林子裏轉了一圈,摘了幾個野果,鮮嫩水靈,看起來確實誘人的很。他在衣服上蹭了蹭,自己拿一個,剩下的全給我:“唯一能吃的了,將就著點兒。”
我“哦”了聲,一口咬上野果,立刻濺了滿嘴的汁液,暮月笑了笑,伸手揩去沾在我臉上的果肉:“急什麼?天黑之前是走不到鎮子了,還是得住山上。”
我原當他是開玩笑,沒想到他真的這麼做了。
秋夜月當空,落下一片清輝。我恍然想起,似乎快到中秋了。
暮月曲起食指在我頭上敲了一下,我發現他最近似乎很喜歡這個動作。
“想什麼呢,中秋是下個月。”
我揉揉腦袋:“下個月也是快到了啊。”
暮月歎了口氣,牽著馬尋了處開闊地兒,解下外罩鋪在地上,招呼我去睡覺。
“你呢?”我問。
暮月往別處看了看:“我還有點兒事兒。”
我自然沒有傻到問他是什麼事兒,點點頭,和衣睡下。
第二日清晨,我拖著兩個黑眼圈從地上爬起來,環顧四周,卻看不到暮月。我急了,剛喊了兩聲,就見他神清氣爽的從林子裏走出來,順手扔給我兩個熱騰騰香噴噴的包子。
我看直了眼:“你從哪弄來的?”暮月笑而不答。
我一口咬去了半個包子,肉香登時四溢。
暮月拍了拍馬背,說:“再不快點今天繼續睡山裏吧。”
我迅速吃完兩個肉包子,抬腳向他跑去,突然聽見“當啷”一聲,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我蹲下身,撥開草叢,一枚流轉著紫色光芒的玉佩靜靜的躺在草叢裏。我皺了皺眉,將它撿起來塞入懷裏,難道我昨晚睡覺這麼不老實,連玉佩都掉出來了?
我搖搖頭,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玉佩上的紫色似乎比昨天要淡了點兒。
都說玉佩被人帶久了,就會變色,不過我才帶了一天不到,不至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