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出電梯,來到金碧輝煌的大樓前廳,隻見幾個身著製服的男人站在拱形大廳的周圍,見兩個人走了出來,紛紛鞠躬示禮。大廳正前方有一座圓形的噴水池,中間則矗立著一座水晶雕琢著的男人雕像,身著華麗的長袍,手中環抱著一本厚重的法典。葵一路走向這裏,眼睛則是緊緊注視著這座雕像,被折射的燈光渲染成金色的水珠灑落在雕像身上,卻不如水晶明亮,淡淡的水汽上翻,如一層雲霧般朦朧。雕像刻畫的十分精致,仿佛可以看到身體上細小的紋理,雕像上男人高挺的鼻梁,以及那深陷的眼窩,緊抿的嘴唇,都顯得是如此莊重。而那雙眼睛,更是如同真正的眼眸一般,鷹目中的犀利神色,以及那不可掩飾的輕蔑之色,都讓人無法直視
葵就這樣仰著腦袋看著,身子不自覺的向噴泉走來,同時邁出一條腿,踩在了噴泉邊緣的白色大理石台上,眼看她提起身子就要上去,與雕像對視。前廳中還有幾位住戶在交談,此刻卻是全部安靜下來,一個個驚詫的看著中間那個女孩,就連在一旁的夕華,也是愣在了原地。敲門的男人從外麵跑進來,準備叫兩人上車,看到女孩的行為,則放輕步伐小心翼翼的走到夕華身後
“怎…怎麼了”男人小聲的問道
“這個雕像…”還沒等夕華回答,葵便小聲的說道:“目光…好討厭”
葵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夕華還是有種天打雷劈般的感覺,他甚至想下意識捂住她的嘴巴,趕緊把她拽出去。
“啊…?”身後的男人也發出驚恐的聲音,隨後他狠狠拉了拉夕華的衣服,示意他趕緊走。周圍傳來竊竊私語之聲,在場的人都投來不可置信的眼光
“我們趕緊走吧…”夕華伸出手,牢牢攥住女孩的手掌,任憑她拚命的反抗,還是被兩個男人連拉帶拽走出了前堂
醫院,一座灰色的龐然大物,喧雜的人群也沒有任何給這裏帶來絲毫的生氣。灰蒙蒙的矮灌木和鐵藝柵欄,如監牢般禁錮著生命。葵有一種不能呼氣的急迫感,從自己的心底傳來。
“都會好的…”夕華看著她的樣子,在心底安慰自己道。然而,在接下來的三四個小時候,他則再也不能保持任何的鎮定。
“究竟是怎麼回事呀!醫生你倒是解釋清楚呀!”男人嚷道,看到身旁蹲坐在地上的夕華,雙手捂著自己的耳朵,肩膀竟然在微微抽搐,顯然已經達到了臨界點。帶著銀邊眼睛的醫生警覺的站在窗前,不久便有幾個身著墨綠色製服的人群衝了進來,用一種灰色的皮帶捆綁在全身顫抖的夕華身上,又為他注射了一針,隨後便把他放在彈簧床上抬了出去。
“發生了什麼事?”男人焦急的問道“竟然差點達到他的臨界點,要知道夕華哥還從來沒有…”
“哎…”一聲微微歎了口氣,隨後問道:“你是他的什麼人?”
“叫我輝,他是我的上司,也是我的好哥們”
“嗯…那好,那你知道他女朋友的事情嗎?”醫生坐下,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一個瘦削的女孩出現自己的腦海中,輝搖了搖頭說道:“不太清楚,他從來不和我們說起,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底出了什麼事??”
“失憶症”醫生簡明扼要的說道
“啊…”其實在這一路上,輝也看出了個大概,女孩不正常的行為
“那究竟是怎麼引起的?”輝焦慮的問道
“這個嘛…”醫生說著拿起手邊一打紙張,推到他的前麵:“其實判定為失憶,也是你那個朋友一口咬定,她是他女朋友,要不說如此,這女孩也不一定真的是失憶”
“這…這什麼意思?”
醫生攤開檢驗報告,無奈的說道:“就是說,從檢查結果上看,是沒有任何異常的。與其說是失憶,還不如說她的記憶根本不存在!”
輝坐在椅子上,身體上還是傳來癱軟的感覺。不存在的記憶?他雖然不知道夕華對女孩的感情有多麼深厚,但他還是能體會到,那種深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