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寧醒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魏寧拍了拍頭,覺得頭疼欲裂,很顯然是喝多了的緣故。
“你醒了啊!”旁邊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聲音似曾相識。
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那裏,魏寧定了定神,當他看清楚這個人的時候,不由得驚叫道:“是你?!
”
“是我,很奇怪嗎?”七七穿著一身新娘的大紅衣服,臉上似乎還擦了點腮紅,和以往的那個黑衣冷麵的冰霜美人造型很不一樣,隻是半邊臉上依然帶著那張銀色的麵具。
“你怎麼,你怎麼在這裏?”魏寧有些手足無措,這個時刻,這個關口,這個尷尬的場景,居然讓他遇到了七七,“你不是,彭白不是說你,說你回家嫁人了嗎?怎麼會在這裏……難道?”
“難道你要嫁的人就是我?”魏寧驚呼道,但是驚奇中卻透著一種連自己都莫名其妙的歡喜。
“這是我爺爺和你爺爺的意思,我們隻是按照祖上傳下的規矩走在了一起而已,隻是因為你信魏,而我姓方。”
原來七七就是祝由四脈中,魏寧唯一沒有見過的方家的傳人。
“你就是方家的人?”魏寧問道。
“不錯,我們祝由四脈向來同氣連枝,相互通婚,這是我們祖上早就約定好了的,”七七看著還在床上不知道將手放在哪裏的魏寧,忽然道,“其實我們很早就認識。”
“我們認識?”魏寧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裏曾經與七七有過一麵之緣。
七七歎了一口氣,道:“我一直沒有說,隻是不想勾起你一些不愉快的記憶,但是既然我們都已經成親了,我想這些事情有必要告訴你,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和你爺爺走腳的時候,經過的那個趕屍客棧裏麵的方老漢嗎?”
“你,你,你是?”魏寧頓時從床上跳了起來,那件事情對他的心理創傷直到現在都沒有愈合,隻是他從來沒有將七七和那個惡心的、在自己院子裏晾腸子的女孩聯係起來。
但是現在七七告訴她了,她就是那個曾經將魏寧嚇暈了的女孩,而且,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了。
七七看著魏寧過激的反應,臉色一變,但是很快恢複,冷冷地道:
“不錯,那個女孩就是我,我和我爺爺從小便離開了方家,在官莊趕屍客棧生活,是你爺爺找上了我們,當時我的……我的病你也知道,你爺爺知道我們的身份後,主動把彭白介紹給了我,但是前提就是,我必須和你成親。”
“因為我當時的病,我就算嫁人也不會有人要的,再說當時我爺爺一心想要治好我的病,便答應了你爺爺的條件,說等你二十二歲的時候,我便嫁給你。”
“我拿著你爺爺給我的信,找到了燒屍森林的彭白,彭白看了你爺爺寫的信,二話不說便收下了我,給我治病,甚至還傳我苗疆蠱術,有了彭白的藥,我的病也就控製住了。”
魏寧這才知道,原來他的婚姻,早在那天他爺爺就已經給他定了下來,但是卻對爺爺這種乘人之危的手段感到有些不舒服。
魏寧看了七七一眼,弱弱地問道:“那你現在的病……”
七七淒然地一笑:“你是想問我,現在還用不用將自己的人皮剝下來晾著去惡心你嗎?”
魏寧被七七點破了心思,臉一紅,不敢搭腔。
七七冷冷地道:“放心,我現在的病情已經被彭白控製住了,不會嚇到你的。”
“那你……”魏寧指了指七七帶著銀色麵具的半邊臉,輕輕地問道,他還記得,當年七七撩開那用頭發遮住的半張臉時,那種淒厲恐怖的模樣。
“你很想知道,是嗎?”七七的聲音越來越冷,仿佛從地獄間傳來一般,“也好,如果不給你看,你一天不會死心,遲早有一天你還是會想看見的,我不想騙你什麼,你見過之後,如果你還肯娶我,我就真的嫁給你。”
魏寧屏住呼吸,七七淒然一笑,用手緩緩地揭開了那張銀色的麵具。
七七用素白的手,緩緩地揭開了麵具。
用麵具遮住的半張臉,居然和另外半張截然不同,隻見裏麵布滿惡心的蟲子,如蛆一般在七七的臉上遊動,甚至緩緩地從頭發裏麵爬了出來,然後慢慢地在半張臉上啃噬著七七麵部的肌肉,有的地方,已經深可見骨,借著昏暗的燈光,七七這張驚世駭俗的臉顯得是如此的恐怖。即使魏寧這幾年曆練了不少,見過不少妖魔鬼怪,但是看著這半張臉,魏寧仍然忍不住驚呼起來。
之前在小雲夢中那個奇妙的幻境莫名其妙地浮現在魏寧的腦海中,當時七七的那張臉就和現在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