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殺人了!”
劉大富手一哆嗦,差點把槍扔掉,他做夢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親手殺人,且來的如此之快。砍牛二那一刀不算,畢竟不是真正的戰鬥。但奇怪的是,他內心之中竟沒有預料中的驚怕,隻是一片茫然,腦子裏翻來覆去就這麼一個念頭。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另一名被炸的渾身是血的海匪狂叫一聲衝了上來!他的左邊耳朵被彈片削掉,一條血口子深深切入半個腮幫子,一隻完好的獨眼放出瘋狂的光芒,揮刀劈向劉大富的胸膛!
劉大富猶自愣神沒有反應過來,危急時刻,緊挨著他的劉勇悶聲不吭,一槍攮出,刺刀與單刀碰撞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嘯叫,卻成功的格擋在外,隨即手腕一翻,順勢斜斜紮進海匪的肩膀!
56式的尖頭,噗哧穿透至根,海匪一聲慘嚎,渾身劇顫,刀子便遞不出去,劉勇飛起一腳蹬在其胸口,把槍刺狠狠拔下來,咬著牙根喝道:“發什麼愣!早晚都要殺人,總好過被人殺!”
劉大富渾身一激靈,反應過來:“不錯!我活著總比死了強!臨敵之時還三心二意,那不是嫌命長麼?
他和其餘十個人其實早都認命了,從拿到槍那一刻起,就知道免不了手上要沾血,隻是沒料到來的那麼快而已。現在被劉勇一提醒,僅有的彷徨登時拋之腦後,呐喊一聲,緊跟著衝上去!
他們並沒有學過嚴格的拚刺刀戰術,僅僅是按照楊海衛的訓練挺槍向前,卻成功的把僅有幾名頑抗的海匪刺死刺傷。
楊海衛百忙之中,讚許的衝劉勇點了點頭,這小子不錯,戰場適應能力和反應速度都比其他人強的多,是個當兵頭的好材料。
基本沒怎麼受傷的官差手腳並用,驚恐的喊叫著往外麵爬開,把剛才威脅他們的海匪全都晾在後頭,炸死的和被槍打死、被紮死的多達十二三個,剩下的掙紮,動彈不得,卻沒有一個求饒,仍在瘋狂掙紮!
楊海衛麵色沉靜,“喀拉”換下打空的彈匣,淡漠的注視著他們,對其餘六人喝道:“每人一個,用刺刀解決他們!動作快!”
“是!”
幾個人被訓練的不假思索,聽從命令,雙手死死握緊步槍,對海匪們瘋狂的眼神視若無睹,咬著腮幫子狠狠的一槍紮下去!
撲哧撲哧,刀鋒刺入身體的聲音格外怪異,周圍的官差聽得齊齊打哆嗦,心髒抽緊,氣都透不過來。一些緊張過度的甚至當場嘔吐——他們從來沒見識過如此凶狠的殺伐!那種生命如草芥般的感同身受,那般的強烈,一股恐怖的氣息蔓延過整個現場!
至此,穆洪帶來的海匪竟是全滅!除了他自己,沒有一個能成功逃脫的。受傷的官差們連也不敢發出一聲,瞪大眼睛死死盯著那一群黑衣的家夥,生怕那槍刺下一刻捅進自己的心口!
楊海衛的情緒看不出一絲波動,命令劉大富八人給每一個海匪身上補槍,又帶領護衛隊員驅趕官差,把受傷的人全部抬到一間空營房內,其餘的關進另一間中。
然後,與厲應九迅速商量幾句,一起打開圍欄大門,騰騰騰的走到已經癱軟在原地,卻並沒有逃走的巡檢姚廣才的麵前。
姚巡檢已經被裏麵的殘酷殺戮嚇破了膽!平日仗著官身橫行習慣了,也曾多次借助手下差役之手巧取豪奪,害人性命,卻極少真正自己動手,一下子四十多條人命被滅殺在眼前,已經把他徹底嚇破了膽子!
跟他一起留在外麵的人倒是想過要拖著他一起逃走的,但親眼看著穆洪被打斷胳膊,且他們也知道,楊家有奔騰起來如駿馬的所謂汽車,一群嚇尿褲子的人黑燈瞎火的根本跑不遠。再者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上百號手下全都失陷在裏頭,他們又能躲到哪兒去?
姚巡檢幹脆光棍的等在那裏,看看對方會如何處置。
楊海衛還是第一次在外人麵前亮相,除了厲應九等極少數頭頭,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此時渾身殺氣騰騰的走到近前,嚇得姚廣才魂不附體,哆嗦成一個兒,沒口子的尖叫:“你不能殺我!我是朝廷命官!我可以贖命……!”
厲應九蹲下去輕輕一拍他的臉頰,哈哈笑道:“巡檢大人,咱們都是良善之民,怎會殺官呢?你一定是搞錯了。來呀,把大人請到屋裏去,好茶伺候!”
兩名護衛隊員不由分說,一人一條胳膊左右包夾,把人拖起來押到營房內,其餘幾人在刀槍威脅下屁都不敢放一個,乖乖的跟在後頭,一同做了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