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鬆下,孤墳。
遠處森林密布,偶爾浮現炊煙嫋嫋。
一位黑衣少年靜靜的站在這座墳前,寬大的黑袍在微風掠過,顯現出少年略有些消瘦的身形,以及稚嫩的清秀臉龐,微薄的嘴唇輕抿,漆黑如墨的眼瞳中如一汪潭水,平靜的水麵一眼望不到底。
如同墳旁的青鬆,任由風吹雨打,巋然不動。
墳前擺放著一束鮮花,兩壇烈酒,淡淡的花香摻雜著酒香縈繞周圍,看來是剛剛放在這裏不久,鮮花旁些許枯萎花瓣殘留,看來過去的日子裏,每天都會有人來到這裏探望,今天自己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連前次的鮮花都來不及清理。
少年雙手捧著短小的木劍,擺放在墓碑前麵,木劍看起來有些年代了,可以聞到淡淡的朽木味道,但是木劍表麵卻是極為幹淨整潔,顯然這把劍的主人每天都會精心擦拭。
放下木劍,少年站直身體,微閉雙目,兩行熱淚緩緩流下。
“韓伯伯,風兒來看你了,這麼多年都沒有來過這裏,您會不會對風兒很失望,十年時間裏,風兒隻是遠遠的祭拜您,卻是沒有絲毫勇氣登上這青山之上。奈章大哥他很優秀,在這隱逸村年輕一輩裏麵,沒人是他的對手,聽爹說,奈章大哥的天賦就算放在您在外麵的家族裏,都十分靠前。風兒沒用,比不上奈章大哥,過陣子,風兒就要離開隱逸村了,去為我爹找藥療傷,可能要過很久很久才能回來,這次來,是跟您道別的,等風兒尋到那兩位靈藥,就可以下去陪您了。”
在離孤墳不遠處的大樹後麵,一男一女神色肅穆的看著站在墳前不知在說著什麼的少年。
“你恨他嗎?”白裙少女抿著紅唇,輕聲問道。
白衣少年微微搖頭,並沒有回答少女的問題。
“何必這麼言不由衷呢,如果你心中的心結打開了,或許你也不會察覺到他來你便早早的躲開。”少女看著少年因為用力過大而插入樹幹的手掌,歎了口氣,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少年深吸了口氣,緩緩穩定心神,說道:“其實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去麵對他,他是害死那家夥的人,又是藥王師叔年紀最小的弟子,日後還會在同一個宗派下生活。那家夥死了,我很開心,可惜不是我親自動的手。”
“你有心結,他也有心結,你不願意去麵對他,恐怕他也不知道怎麼去麵對你,我想,他應該已經猜到什麼了,別忘了,他爹可是十五年前那件事的當事人之一,難保秦稷不會對他說些什麼,更何況,他或許已經知道我們躲在這裏了...”
少女晃了晃手中有些枯萎的鮮花,鮮花上花瓣已然掉落大半,少女苦笑著搖搖頭,繼續說道:“他是第一次來這裏,應該會對你弟弟來這裏的時間了如指掌,這次來拜祭你爹,一定會避開你弟弟,所以說,因為匆忙離開,而留在墳前的東西,就隻有你這個同樣姓韓的人留下的。”
少年微微皺眉,甚是疑惑的問道:“你又是怎麼會對他的事這麼了解?”
少女捋開額前青絲,回道:“因為靈魂功法的緣故,我對周圍的靈魂波動比較敏感,所以他在墳前的話,我聽到了一些。”
“這麼說,他明知道我們兩個在這裏,卻故意裝作不知道。”
“恐怕是的,要不...”少女玉手輕捂著紅唇,嫣然一笑道,“要不我們去見見這位小師弟。”
“見了麵,說什麼?”少年無奈的聳聳肩。
少女調皮的吐舌,嬌笑道:“你想去現在還沒機會呢。”
“為什麼?”少年疑惑的問道。
少女衝著墳前的方向努努嘴,說道:“妤萱師姐還真寵著這位小師弟誒。”
少年順著少女所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道淺紫色的身影匆匆閃過,出現在那位黑衣少年的身後。
“我們走吧,真不曉得,這家夥怎麼這麼好運。”韓晨歎了口氣,有些幽怨的說道。
碧瑤揪著韓晨的耳朵,美眸微眯,俏臉上席上點點怒氣:“怎麼,你也對妤萱師姐有想法?”
瞧見這位大小姐吃醋了,韓晨手臂順勢將碧瑤一把摟在懷裏,碧瑤被韓晨輕浮的舉動驚得下意識把揪著韓晨耳朵的手鬆開,等她反應過來後,自己的雙手已經被韓晨抓在手裏。
抱著碧瑤纖細的腰身,一陣香氣進入鼻中,韓晨嘴角一翹,閃過一抹壞笑,輕輕吻了一下碧瑤的耳垂:“瞎想什麼呢,妮子,有了你,我心裏哪裏還地方容下別人。”
碧瑤嬌軀一顫,俏臉緋紅,瞪了韓晨一眼,嘟囔道:“你還通過考驗呢,別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