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安迪認真地否定:“這不是調情。”
皮爾斯:“我得說這是。今晚你已經,兩次,說我很帥了。盡管這是事實,但你說了兩遍。”
安迪:“請先定義‘調情’。”
司機:“……先生們,如果你們不想離開,我還想做生意呢?”
皮爾斯:“隨便……我是說我要去這附近幹淨的旅店。”
司機啟動了汽車。
安迪聽到皮爾斯的囑咐,著急地問:“為什麼不是去你家?”
皮爾斯理所當然地說:“我從不帶別人回家。我會呆在旅店,確保你活著睡著。”
安迪為難地停頓了一會兒,低聲說:“我沒有這麼多錢還給你……”他想起那副眼鏡的價格,又想起自己微薄的存款,心裏就在淌血。
皮爾斯:“你從來不需要還給我什麼錢。這是我欠你的。我說過我會還你租金。”
安迪:“這是另一回事。我不想用你的錢,我會一一還給你。但……”他遲疑了一下,仍然不想放棄,問道,“你說你是單身,我可以理解為沒有人和你住在一起嗎?”
皮爾斯:“可以這麼說。”
安迪:“那麼,拜托,讓我去你家。你是單身,我是男人,沒有錢,看不見,而且對你一點也不感興趣……”
“沒錯,家裏更舒適。”司機插嘴道。
皮爾斯:“……聽上去一點也沒有說服力。”
安迪:“……”
安迪失望地歎了口氣,歪過身子將腦袋靠在了車窗上
皮爾斯抬起一條眉毛,看著那隻灰心喪氣的土撥鼠。他看上去的確很窮困潦倒,身上套著那件六十年代的搬運工人才會穿的衣服,從他們認識以來他就沒換過。髒兮兮,亂糟糟,又很可憐巴巴。
“別忘了你覺得我很帥。兩次。”皮爾斯想開他一個玩笑,讓他別死氣沉沉。但安迪仍然有氣無力地靠著,說:“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說更多次。”
皮爾斯皺起眉頭:“嘿嘿嘿——別這麼容易就出賣你的品味!”
安迪:“天哪,你皺眉頭的樣子帥呆了。”
皮爾斯:“沒有,我在笑。”
安迪:“……拜托了,皮爾斯。”
皮爾斯:“……”
皮爾斯看著安迪那副快要死去的樣子,歎了口氣,對司機說:“……去維拉爾街。”然後轉頭對安迪說,“別試圖記住我的住址。進門後什麼也別摸,我會全程帶你去浴室,然後你睡在沙發上。”
安迪頓時複活,直起身子認真地說:“好的。”然後舉手用食指塞住了耳孔,“到了就請告訴我。”
皮爾斯:“天哪……給我個時光機我立刻回去掐死三十秒前的自己。我為什麼會答應你呢!”
堵著耳朵的安迪:“因為你帥呆了。”
皮爾斯:“……”
“那——就是——青春——”司機愉快地哼唱了起來,將車拐了個彎,往維拉爾街的方向去了。
33.
午夜十一點。
安迪將自己裹在浴巾裏,縮在皮爾斯家的沙發上發呆。他的衣服正安靜地躺在皮爾斯家的垃圾桶裏,訴說著自己悲慘的命運。
皮爾斯抓著一套睡衣從房間裏走出來:“我的睡衣。”
安迪應聲抬頭,被飛過來的睡衣糊了一臉。睡衣從他臉上滑到了地上。
“抱歉……”安迪說著,忙不迭彎腰摸索著撿起衣服,活像第一天上班就把盤子打碎的服務員。
皮爾斯看不過去,上前說:“舉手。”安迪疑惑地把手舉起來,皮爾斯將衣服抖開,麻利地套到他頭上,然後把睡褲撿起來塞進安迪懷裏。
安迪摸了摸睡褲:“沒有內褲嗎?”
皮爾斯挑起一邊眉毛看著他,安迪:“……好吧,我……呃……我不需要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