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擔心夜長夢多,既然對方答應了,就不要拖延,於是第二天就帶著高璐瑤乘火車去大連了。臨走前,她回了一趟家,專門穿上了自己那件漂亮的鴨絨棉衣。老母親見她匆匆忙忙穿便衣,問她要去哪 裏,她就跟母親說了。老母親很擔心她的身體,說前天你昏倒了,今天要一個人出差,能行嗎?王燕說又不是出遠門,四五個小時就到了。
王燕剛出家門,老母親就給王蘭打了電話,王蘭自然又告訴了陳鬆濤,說你趕快去火車站檢票口等著我妹妹,陪她一起去大連。陳鬆濤得了信息,放下手頭的事情,坐出租車去車站買了去往大連的火車票,在檢票口守著,看到王燕檢票進站了,他就尾隨在後麵,跟她登上同一車廂。等到火車開動的時候,陳鬆濤才走到王燕麵前,嚇了王燕一跳。
“你、你也坐火車,去哪裏?”她問完後,才覺得自己真傻,他還能去哪裏?一定是去大連。於是緊接著又說:
“哦,你跟蹤我了是吧?我媽告訴你了?”
陳鬆濤正跟王燕身邊座位的旅客商量換位置,那位旅客還算好說話,接過陳鬆濤的車票走開了,陳鬆濤坐到王燕對麵,這才微笑著說:
“我大媽對你不放心,讓我路上照顧你。”
王燕苦笑了一下,說:
“我是三歲的孩子?看樣子你把我母親買通了,這麼重要的情報都泄露給你了。”陳鬆濤不好意思,掏出電話說:
“我給大媽打電話說一下。”
陳鬆濤嘴上說給大媽彙報,卻是撥通了王蘭的電話,他疏忽了這個細節。
“大姐,你跟大媽說,我在火車上,找到王所了,讓大媽放心。”
電話那邊,王蘭顯得異常興奮,說了一大堆“珍惜機會、馬到成功”之類的話。陳鬆濤打電話的時候,王燕一直瞅著他,等到他扣了電話,王燕說:“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我姐去你那裏上班了?”
陳鬆濤一愣,知道隱瞞不過去了,就說那是我大媽讓去的,再說我那裏人手也不夠,聘用別人還不踏實,不如用自己人。王燕說誰是自己人?我告訴你陳鬆濤,回去趕快讓我姐離開,還不能說是我讓離開的,聽明白了嗎?要是不聽我的,你就別再跟我說一句話。
王燕扭過臉去,故意不搭理陳鬆濤。到了大連後,她領著高璐瑤下車,也沒搭理陳鬆濤。陳鬆濤也不生氣,一直跟在她身後。
王燕跟高璐瑤的二姑見麵後,跟她介紹了徐夢婷的情況。高璐瑤的二姑摟著高璐瑤哭了。
“作孽啊,都怪我這個弟弟不爭氣,才鬧到了家破人亡的地步。王所長,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孩子在我這兒,你就放心吧!畢竟,我是孩子的親姑姑,我不會讓孩子受委屈的。”
“你工作也很忙,我不想讓你在孩子身上太分心。我已經托人給孩子找一個能住宿的學校,周六孩子放學到你家,可以過問下孩子在學校的情況,周日返校,平時寒暑假孩子放假就去我家裏,正好跟我母親作伴。”
“行,你怎麼安排都行。隻要是我能做的,我都會盡力做好。”
“好,那我帶孩子到學校看看去。”王燕說著,帶著高璐瑤去了學校。
在去學校的路上,王燕不斷地囑咐著高璐瑤:
“一定要聽姑姑的話,放學了按時回家,不要讓你姑姑著急。平時在學校要聽老師的話,好好學習,將來你長大了,幹媽還指望著你能出息呢!”
高璐瑤也不吭聲,跟著王燕往前走。
到了中學後,王燕直接找到了校長,把來意說了,所長熱情地接待了她。校長得知她是孩子母親所在的看守所所長,心裏非常感動,覺得這個女所長很有人情味。王燕說:
“我不希望學校的老師和同學知道高璐瑤家的情況,孩子的身心已經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她再也經受不住來自其它方麵的歧視和打擊了。在大連,她的二姑姑是她的監護人,孩子有什麼事可以跟她二姑姑聯係。這是我的電話,您也可以讓老師隨時跟我聯係。”
“你放心王所長,我會專門安排女生陪著高璐瑤,讓她盡快跟同學們熟悉起來。”
“太謝謝您了!我相信在您這所學校,高璐瑤會生活得很愉快的。”
告別了校長,王燕把高璐瑤送到女生宿舍後,又去街裏給高璐瑤買了一堆生活用品和食品,送到高璐瑤的宿舍裏。
王燕離開學校的時候,高璐瑤一直把她送到學校門口,就在王燕轉身上車的時候,她突然大聲喊道:
“幹媽——”
這一聲喊,把王燕的淚水喊了出來。她又喜又悲,竟然有些不忍心留下王璐瑤了。她擦了一把淚水說:
“好女兒,努力學習,有什麼困難就給幹媽打電話。”
一邊的陳鬆濤也跟著抹淚,等到他們離開學校後,陳鬆濤對王燕說:
“這孩子將來能像親女兒一樣對待你。”
徐夢婷知道女兒的事情安排妥當,自然把王燕當成自己的恩人,主動要求跟她彙報思想,傾訴了自己內心的苦悶。她的丈夫吃喝嫖賭,尤其喝醉酒後就對她進行性虐待。她說:
“他根本不把我當人待,我是沒法讓你看,你要是看了就知道他多狠心了!”
王燕說:
“你為什麼不跟他離婚,卻選擇這條路?”
她說:
“我提了,他不答應,還說隻要離婚,就把我和女兒一起殺了,我知道這不是嚇唬我,他能做得出來。殺人償命,這個道理我懂,我就是想跟他一起死,所以他死了後,我主動去投案自首。我不想讓女兒受傷害,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