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靈玄院後,她很是努力地學習著各種結界功法,在天賦上雖不及母親,但因用功,各種功法的修行倒也跟得上進度。
烏飛兔走,瞬息光陰,轉眼已半載。
她依舊很是用功地學著各種繁雜的法術,一切看起來都那樣平靜而安祥,隻有她知道自己想念母親的心情有多麼的強烈,她沒有忘記族長許與她的,等她足夠強時,讓她去找娘親的承諾。
隻是血統的不純正和內斂的性格讓她無法真正地融入周圍的人群中去。而在強弱之分日異明顯的團體中,也會有個別弱者與之格格不入。
“清悅,我們去後山抓野兔,怎麼樣?”胖墩墩的小男孩撫著一顆比她大一號的腦袋,憨憨的臉上滿含期待,這人就是被大家經常取笑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肉丸子”,可能是彼此都受到排擠的緣故,他與她要相對地要好。
或許這樣的互相慰籍會能使他暫時忘卻身為弱者的事實吧。畢竟隻要是人,不管是怎樣的卑微,軟弱甚至是下流,都會渴望從他人那裏得到真摯的感情。
“明天又到了月考了,我還有好多地方不能融會貫通呢,就不去了。”她坐在高大的梧桐下,看了他一眼,埋頭,繼續攻克那些卷軸上的難道。
肉丸子想抓野兔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每次都被凶巴巴的栗老師嗬責了回來,理由是後山有野獸,小孩子不能去。現在所有老師都去開會,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但他又不敢一個人去這才想拖著季清悅一起去,再說這學院裏也隻有她不會嫌棄自己了。
聽了季清悅的回答,肉丸子急了,脫口道:“清悅,你再怎麼用功也沒有用,你娘在半年前早就死了。”
“咚。”手裏的卷軸應聲落地。肉丸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慌張得用手去捂自己的嘴。而周圍的人也都有些慌亂地看向她。
季清悅身子猛震,她抬頭,眼裏燒著憤怒的火苗。
“胡說,娘親才不會死呢。”
他們為什麼會有這種表情?他們都認為母親不在了嗎?
那些憐憫的眼神如密針紮來,刺得她渾身是洞,這些人太可惡了,母親明明還好好的,怎麼可以這樣詛咒娘親呢。季清悅的眼睛有些空洞,像被人瞬間抽走了靈魂。
她的眼神微微有些變化,變得幽深如淵,然後怨恨如狂風駭浪在那裏麵肆虐而來,眼神交彙間,肉丸子隻覺得她陌生極了,忍不住地全身哆嗦,即使年紀少,他還是感覺到了裏麵蘊含的濃烈殺意。
這樣的清悅太可怕了,完全不像他認識的那個,在他看來她是乖巧懂事的,有時候被欺負了還顯得有些懦弱。而眼前的人,冰冷的眸光全沒了平日該有的那怕一絲一毫的感情,如擇人而食的毒蟒,稍不小心就會被她吞得屍骨不存。
那些無聊的同情目光,太礙眼。清悅很想讓所有聽到那句話的人都消失。母親還在,還好好的,族長說過她變強了就能見到她的,他們怎麼能這麼壞?怎麼能用這種憐憫的眼神默視她?應該狠狠地揍眼前這個撒謊的大騙子才對,讓這幫人看看詛咒別人的報應。
她想站起身狠狠地揍醒這幫可惡的家夥,身體卻像墜入萬丈冰淵般,僵硬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