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楔子(1 / 1)

她是仙姝秉絕代姿容,具希世俊美,卻仍寂寞世外。

她歎粉墜百花洲,香殘燕子樓。

她問孤標傲世偕誰隱,一樣花開為底遲?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

數不盡她終生亦是唯一心事落空的悲涼。她是癡顰兒,是詩癡,有詩人“碾冰為土玉為盆”的高潔風骨,有“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的新穎奇銳;是情癡,天真坦率,待人以誠,易喜易怒,純然孩子心性。

他是聖水麵如美玉,目似明星,才貌雙全,亦寂寞如許。

他曾受寵無邊,亦荒廢學業,誤入歧途;

他雖形容秀美,性情謙和,卻風流瀟灑,不為官俗國體所縛。

秦可卿出喪,他特設路祭,在路旁高搭彩棚,設席張筵,和音奏樂,哀悼吊唁。他是賢靜之,是情癡,是愛姬死後的痛不欲生的“一往情深深幾許”;是詩癡,是雖“海上眾名士方至都者,未有不另垂青目”的高朋滿座,卻寂寞如許。

她是至情至性、冰雪聰穎的女子,她的愛情澄明清澈、高貴的莫可名狀。

說她尖酸刻薄小性子,但與湘雲大爭大吵後又是偈句禪語諫寶玉,說她刁蠻任性難以伺候,但大觀園裏糾紛肆擾不斷,唯獨□□館裏鳳尾森森,龍吟細細,一片安詳;說她看不起勞苦大眾,但數遍紅樓,也唯有紫鵑能批評主子姑娘教導黛玉了吧。

他是至情至性,譽滿乾坤的男神。

他的寂寞,不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牽強矯情,是年未弱冠,卻獨守一片淨土的憂傷;是超然物外,同情弱者的“未已異性相見,更不以王位自居”,是扶賈家於水火,是拒權傾朝野忠順王而護忠義老親王的義滿雲天。

從香念珠到鬥笠,他們情緣早已注定;一樣的冰清玉潔,一樣的至情至性,一樣的愛詩禮佛,他們的愛注定是純白至深,細水長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