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誓拿天下換笑顏(1 / 2)

北府*南書房

冷鋒氣哼哼得直奔南書房,但一則懾於水溶素日的威儀,二則又沒有確切根據,待行至門口,放緩了腳步,化解了劈門的掌風,隻是大力推開門。

水溶頭也沒抬,甩給他一卷錄罪文書:“來的正好,讓沈皓把這個拿給嶽丈大人看看,問問他的意思。”冷鋒下意識就要端過去尋沈皓,腳剛邁開就意識到不對,邁在半空的腳又狠狠地收回來,大力把文書砸在桌上:“我今日來,是向王爺討個說法。”

水溶聽他口稱“王爺”,便知道冷鋒的來意了:“黛兒她現在隻信的過紫鵑,所以我——”“所以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可以自私自利?我知道林夫人在你心中的地位,但紫鵑對我來說也是我的唯一,我對鵑兒的愛不比你少一丁點。你憑什麼為了你的女人傷害我愛的人!是的,我是欠你兩條命,但是不代表我能任由你傷害我愛的人。”冷鋒話音未落,猛地化掌為拳揮向水溶,水溶躲之不及,右臉重重地挨了一拳,嘴角溢出一道血絲。

北府*聽雨閣

“紫鵑,紫鵑!”黛玉連喚數聲,才聽見紫鵑低低地答應了一聲:“哎,來了。”黛玉立起身來,湊到紫鵑跟前,點著丹蔻的白細指尖不容抗拒地掰過紫鵑的臉,少女的臉雖不算有多美豔,卻有著雙十年華特有的明麗鮮妍,就連那眼瞼微微殘存的淚痕也是動人的緊。

“這是怎麼了?”黛玉知道這個沉穩早慧的女子若非觸動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否則絕不會讓愁悶外露,就連那歡喜也是收斂得極好。

紫鵑本還顧全大局百般克製,推托“沒什麼”,見黛玉再三追問,知其聰穎瞞也瞞不住,又暗恨水溶的冷酷殘忍,終於忍不住和盤托出。

紫鵑先是為了發泄心底的鬱悶,本是和黛玉一般的性子,最是純善真性情不過的人,說過了發泄完了也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待看到黛玉愈加慘白的臉色,不禁有些後怕和悔恨,剛欲說話,卻見黛玉豁地站了起來:“走,我們去問問他。”

紫鵑看著前麵那個顏色雪白,身子晃晃蕩蕩,眼睛直直的女子,不敢攔也不敢勸,隻得亦步亦趨的跟在一步之外,生怕言語腳步重了些,驚醒了夢中人,驚飛了那殘存了一縷遊魂。

北府*南書房

何人花魂又踏梅花過謝橋,過謝橋,穿弄堂;繞回廊,近軒窗;近軒窗,聲漸消;聲漸消,南書房內燈花結一雙。

南書房裏的驚天響動早已驚動了小半個後苑,奈何水溶有令,派沈皓帶著家丁小廝在拜月台下把守,因而眾奴仆丫鬟也隻能遙遙在台殿下觀望事態發展,哪有敢上前勸架的,也有那善見風使舵的偷偷去稟報了水玲瓏、吳王妃。

沈皓領著一眾小廝聽到那振山撼嶽的打鬥聲,心都懸到了嗓子眼,揪心間卻突然靜了下來,那九重月台上的南書房一片死寂,正不知怎麼辦才好,忽聽得一陣窸窸窣窣得議論驚歎聲,回首就見到那個麵若白紙的絕色女子,還有她身邊那個永遠一襲紫衣紫裙的貼身丫鬟。

沈皓深知解鈴還須係鈴人,便命年副長府官領著眾小廝垂首退了一箭之地,自己則走上前去低聲請示道:“夫人,王爺和冷將軍在裏麵比武,不許外人前去打擾。”黛玉微微頷首,示意沈皓免禮,輕柔卻堅決地吩咐:“既然王爺有令,那有勞年長府官帶領諸位下去吧。”又轉向沈皓:“沈長府,請帶路。”沈皓瞬間明白了這個有著玲瓏心的女子的心思。

沈皓剛要敲門低聲叩問,卻聽到水溶無力卻堅定的聲音:“我給不了她全天下,所以我隻能用我的全天下換她,縱是負盡天下人我也在所不惜。”水溶的話擲地有聲,穿牆過縫,不獨沈皓,黛玉也聽得清清楚楚,當時沈皓的手便頓在那且自然的縮了回來,下意識拿眼詢問黛玉的意思。

黛玉本欲裝傻,但此間光景,誰都聽得透透徹徹,哪裏抵賴的了。這邊紫鵑卻又是感動又是詫異,這北王爺唱的到底是哪一出?也拿眼瞅著黛玉,等她這位體素羸弱、心又纖細的主母示下。

這時又聽到冷鋒吃痛得聲音:“說的好像隻有你家那個離不開我家鵑兒一樣,我還能不知道現在在她心中排第一的隻怕也隻有那個過風倒的夫人了。好好,我不跟你爭,等過完你的生,我總能娶鵑兒過門了吧?”

按理說冷鋒的要求並不過分,掐指一算距離水溶的生辰還有足足一個月,但水溶卻沉默了,南書房又陷入了死寂。他沒有信心,他不知道以黛玉的執拗和癡情,能不能用一個月換來她笑靨如花。

紫鵑懸著心想等到水溶的答案,但黛玉和沈皓卻知道這個喜怒不定的王爺隻怕是不會給個確切答案了,此時若不進去收拾殘局,萬一又打起來了或者昌平長公主、吳王妃來了可不得了了。沈皓看了看黛玉,見她微微頷首,便一邊叩門提高聲調道:“爺,冷將軍,夫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