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漂斜,殘陽如血!
這是一幅極淒慘的畫麵,天地無光,萬物黯淡,天空落下如毛針般小雨,勢雖不大,卻飛揚有力,蕭瑟萬千,更兼風寒如刀,刺人肌骨,而天邊西方還有一輪殘陽,血色普照,綿延萬裏,映襯雨絲如泣血一般,放眼望去,就如一場血雨,纏纏綿綿,顯得異常詭異!
地上卻是橫屍千百,血流成河,殘肢碎骸散布漫山遍野,一具具屍體雜亂無章躺下,鮮血滲入大地,將土地染成黑紅之色,殘骨碎肉隨處可見,凸顯人間慘像。山峰樹木盡毀,隻餘龜裂大地一片,綿延數百裏,幾乎望不到頭。空氣中更彌漫著一股蕭殺之氣,充滿著殘酷、冷漠、滅絕、死亡、怨怒等氣機,如若有人踏入此間半步,隻怕連心髒都嚇的飛了出來!
時間象是凝固了一般,四下死寂一片,連蟲蟻聲也不可聞。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了一絲動靜,在一堆慘不忍睹的屍身中間,有一具死屍居然微微動了一動,一隻沾滿血汙的手顫抖著伸了出來,手指修長,卻沾滿了血泥,上半身緩緩抬起,仰天而望,似乎耗盡了他全身精力,仿佛靜止了一般,在極力的調息中。過了一會,身軀艱難的撐起,一雙眼睛也慢慢睜開,遲鈍地望向四周,呆滯而又沒有生氣的眼珠忽然有了一絲驚恐,大叫道:“不,這是什麼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是一個年輕人,不過十七八歲左右光景,五官很有魅力,鼻子堅挺,薄唇朗目,棱角分明,顯然是一幅英俊的臉龐。不過發色赤紅,淩亂不堪;顏容枯槁,麵如死灰,尤其布滿血注,和雨水混雜一起,一襲白衣已是殷紅一片,破破爛爛。他掙紮著站起身子,在風中有些搖搖欲墜。
看著眼前這一副悲慘的畫麵,年輕人的麵容開始抽搐起來,布滿了驚恐之色,口中喃喃自語。
“這是誰下的毒手!這麼多人。。。。。。都死了!”
正當他心神俱裂的時候,隻聽“嗖”的一聲,本來數百裏望去空無一人的大地,不知不覺的多出了一位身材高大的灰衣老者,出現在年輕人數丈遠的身後,負手傲立,衣訣飄飄,紅光滿麵,白髯垂胸,幾有出世高人之勢。
那年輕人一驚,隻覺得有一種恐怖氣息向他蔓延,回頭一看,凝神打量了一番,已經認出了此人,脫口道:“至陽神君!怎麼是。。。。。。你?”
灰衣老者至陽神君麵無表情,冷冷道:“方天宇,你真是命大,居然能活到現在?”
那年輕人正是方天宇,聞言微微一怔,眼神開始迷離不定,自語道:“方天宇。。。。。。這名字好熟悉,莫非你是在和我說話?”
至陽神君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道:“你看此處還有別人嗎?你已經認出了我,卻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真是可笑的很啊!”說到最後,嘴角處似乎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嘲笑。
那年輕人方天宇聞言一震,未理會他的譏諷,凝神苦想,隻覺得名字異常熟悉,卻又好像沒有這方麵的記憶,忽然間腦中劇痛,不由得雙手抱頭,痛苦地蹲在地上。
至陽神君看著他也不說話,靜靜的站在原地,大袖飄飄,須發舞動,看上去岸然灑脫。
過了一會,方天宇腦中疼痛減輕,起身抬起頭來看了看至陽神君,又仔細向四周望去,猛然大叫道:“這是隱雲宗!我,我不會看錯!”隨後又喃喃道:“莫非這地上的人都是隱雲宗的門下?我是如何來到隱雲宗的?”
“你,是你!這些人難道都是你殺的!”
至陽神君眼中露出一絲訝色,緩緩道:“很好,看來你恢複了一些記憶,不但認出了是我,而且還認出了隱雲宗,如此一來,更加留你不得。”
“你要殺我?”方天宇頓時臉色鐵青,驚懼之心稍減,不自覺緊握雙拳。
“不錯,你可以安心的去了。”至陽神君神色淡然。
“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要下如此毒手,殘害這許多人命?”方天宇雖又驚又怒,但仍不解的問。
“哈哈”至陽神君一聲大笑,正視著他,麵上帶著幾分戲謔道:“這個答案或許隻有天才知曉吧。”
方天宇冷哼一聲,知曉對方乃是老狐狸,再多問也套不出半句話,心裏卻在暗暗盤算如何才能逃走。
隻不過他現在腦袋一片茫然,他雖然認出了至陽神君以及隱雲宗,但是除了剛剛至陽神君叫出他的名字,才堪堪憶起自己是誰之外,其餘的卻無法想起。
"我為何在隱雲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