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望(25粉票加更)(1 / 2)

要多麼沉重的打擊才會讓一個人變得如此頹廢?他的生活隻怕除了睡覺就是喝酒,哦,也許再加上幾句對鄧家安、鄧家全兄妹倆低劣體術的所謂指點。

這樣的博爾特忽然讓白選很憤怒。她正喝著溫熱的混和著數點白米和青黑色不明顆粒的稀粥,但幾乎不曾斷絕的咕嘟咕嘟咽酒聲讓她越來越心煩意亂。

重重地把碗放在桌上,白選突變的神色嚇了鄧家全一跳,也收獲了鄧家安驟然陰沉的森寒目光。

“喝不下嗎?”鄧家全低下頭不敢看白選,難過地說,“可是我們隻有這個。”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心細如發的女孩兒,從昨天晚上白選和自己擠一個被窩起,就把她當成了自己人。

“如果今天他不喝酒,你們就能吃上熱饅頭。”白選盯著博爾特,一字一頓地說,“我想你們的收入絕大多數都買了黃湯馬尿喂這個酒鬼吧?”

“不許你這麼說我師父!”鄧家全霍然抬頭,原本愧疚的神色一掃而空。她怒目瞪著白選低吼,“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他是我們的師父!隻要他想喝,我們所有的錢都可以給他買酒。”適時,博爾特重重地打了個酒嗝,把喝光了的酒瓶扔在地上,伸手抓起另外一瓶。

“哥哥,你這是什麼朋友?”鄧家全見白選不說話,又把炮火對準了鄧家安,尖叫,“我不喜歡她了!你為什麼帶她回家?”

“我不是你哥哥的朋友,但,我和你們這位活死人師父卻打過交道。”白選語氣溫和地解釋,“我並不是有意針對他,隻是對他很失望。”她一個小女子都能在黑潮紀掙巴掙巴活下去,博爾特糾糾男子漢為什麼不能?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博爾特仍然無動於衷,仿佛爭吵的對象是旁人。不過,白選還是敏銳地發現了某些端倪,他方才吞咽酒水的動作似乎停滯了半秒。

“你怎麼會認識我師父?”鄧家安製止還要發脾氣的妹妹,眼中有極重的戒備與警惕。他的手已經向腰間摸去。

“你們三個一起上都打不過我,所以你不要輕舉妄動。”白選歎了口氣說,“你們的師父當年可是一位讓人敬重和佩服的人物……”

話音未落,鄧氏兄妹倆不約而同出手。鄧家安手裏拿著一柄自己磨製的牛角尖刀,而鄧家全則直接拎了方才博爾特扔下的酒瓶抖手就砸向白選麵門。

人說雙胞胎多有心靈感應,坐在白選身旁和對麵的兄妹倆一個直取她心口,另一個奔著腦袋而去,都是衝著要害部位下手。

白選無奈地說:“非要吃點苦頭?”她並起手指,重重擊在先行刺來的牛角尖刀刃上某處。

鄧家安隻覺一股詭異的力道沿著刀背飛快竄至手腕,明明不大的力氣卻讓刀柄在他手心劇烈顫抖。“咣啷”一聲,尖刀終於落地。與此同時,白選略略偏頭,間不容發之際讓過那隻挾帶著風聲呼嘯奔至的酒瓶。

驚恐地瞪著白選,鄧家安把同樣驚惶失措的妹妹和博爾特護在身後,厲聲問:“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不會是來追殺師父的吧?該死!

“博爾特警官,你要一直躲著嗎?我沒有惡意,隻是很巧還記得十幾年前的你。”白選撿起那把牛角尖刀,把被磕得彎曲的刀刃慢慢拉平。

“你今年才幾歲,會記得十幾年前的我?”從鄧家安身後傳來被酒精徹底破壞了的嘶啞聲音,博爾特無所謂地說,“好吧,就算你認識我,那又怎樣?去舉報我吧,我等著。”

白選掏了掏耳朵眼,這話咋這樣熟悉?貌似昨天自己也說過。博爾特的話卻提醒了鄧家安,他的神情慢慢鎮定下來,死死盯著白選說:“你找師父的目的是為了穿過駐軍防守線,你隻怕不是什麼好貨色吧?!”

“所以你們不必怕我,我還要請你們幫忙。”白選笑著說,“盡管放心,錢我已經帶來了。”

鄧家安冷笑著說:“昨天晚上,城郊有家富商的別墅被人光顧,聽說丟了八、九萬塊錢。”

敢情這位大清早就消失,卻是去打探消息了。不錯,這份警覺和精明值得表揚。白選一挑眉:“亂扯,我明明就拿了不到四萬的現金。”見鄧家安露出勝利笑容,她又補充,“對了,我還洗了個澡,自己做了兩個小菜吃吃。”她瞥向鄧家安身後,略提高了聲音說,“小全能用粗糙的材料煮出味道不錯的粥,手藝真不錯呢!”

鄧家安的笑意凝滯在嘴角,把已經偷偷爬到了門口的妹妹拽住腳脖子重新扯回來。他知道,如果當真去舉報她,說不定會給一家人招來殺身之禍。他很自私,不想用一家人的命去成全別人。他猛地想起淩晨與白選見麵時感覺到的徹骨寒意,此時終於明白了那是什麼——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