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號麻雀(1 / 2)

窗外人群的嘈雜聲隱隱約約的傳入閣樓的窗戶,這座明顯具有歐式的小洋房中,主人安靜的躺在柔軟的床上,黑色的短發安靜的鋪在白色的枕頭上,沉默的就像主人蒼白的臉。呼吸聲在黑暗中拉得很長,仿佛根本就不受外界幹擾的一般熟睡著,這是一個並不怎麼年輕的男子,眼角細細的紋路昭示著此人經曆過的歲月。如此算下來,倒也正是那段黑色時期中掙紮的中國人,緊抿的嘴唇有些暗紅,和那些烈士們十分的相像,仿佛咬合精確地鎖,沒有鑰匙誰都打不開一般。

此時的年代並不是太平的,就像是將要破曉一樣,在昏昏暗的環境中還滋長著一些不願意見到光的東西,於是就有了代號不同分工不同的間諜,遊走在黑暗中,清掃著這些灰色的東西。今天是最後一批,清走了這些餘孽,1111的任務就結束了,那些潛伏了四年的同誌們已經全部撤離,隻留下了宋之渭一個人。

按照中央傳來的情報,在那些間諜中有一個杜成的人形跡可疑,所以宋之渭必須密切的注意那個杜成的人!

緊閉的雙眼霍然睜開,清明的黑色瞳眸中沒有一點的睡意,利落的從床上下來,走到窗前,撥開窗簾的一角,冷冷的看著不遠處被帶走的那些間諜,每一張臉,宋之渭都能夠清楚地報出這些人的來曆和姓名。這樣的突擊抓捕就是因為1111小隊得到了詳細的情報,這些人的老窩就在落紅院的地下,而且每逢月圓的時候這些人都要在那裏接一次頭,安排下個月的任務。

在幾次核實之後,1111小隊將這個情報送達中央,最後中央派出了專門的人員一下子就端了整個反動派的老窩。

然而在宋之渭看到最後一個被帶出來的人時,宋之渭的剛剛放鬆了一點的神經突然就有繃緊了,這個杜成不對,就算這個人和杜成的臉一模一樣,宋之渭也可以肯定,這人絕對不是杜成!他們和這個反動組織幾次交手,這個杜成雖然一臉老實木訥,但是杜成可以肯定,他能夠時不時的從這人眼中看到一種近乎輕蔑的仇恨,曾經有一段時間他還以為這個人是中央埋在敵營的另一枚炸彈,但是後來幾次試探都沒有結果,所以自然而然的就重新歸為敵人一列了。

此時杜成被換成了其他人,宋之渭有些毛骨悚然,這樣也就是說那個杜成早就知道他們今天晚上會行動,如此隱秘的行動被人知曉,這對於間諜來說不僅僅是一種致命的打擊,這甚至會影響到更大的範圍,甚至會破壞到中央的情報。想到此處,宋之渭的頭上都冒出了一層冷汗,他可不敢那這樣的事情開玩笑,所以根本來不及考慮太多,宋之渭迅速的從暗道中下到了洋房地下的酒窖中,從不同的酒桶中取出了好幾個密封嚴密的盒子。

打開盒子,將裏麵細碎的零件小心的拿出來,一個個的裝到一起,就是一台發報機。

宋之渭將這個重要的發現通報給了中央,中央立刻下達命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那個真正的杜成!於是收到命令的宋之渭立刻進入了戰備狀態,1111小隊都已經撤離,那麼整個城市隻有他一個人能夠擔此重任,所以宋之渭知道,他當初寫下的遺書,也許有必要拿出來了。

將那封疊的整齊的信封拿出來,小心翼翼的抹平了上麵的皺褶,優雅的楷書寫著爹娘親啟,底子還是紅色的,看上去悲傷的喜慶。宋之渭並不是個窮人家的孩子,相反他們家十分有錢,宋之渭更是受過儒家教育的書生,然而戰爭的炮聲響起的時候,宋家的老大老二都去參軍了,老三當時也義無返顧的踏出了軍校的大門,跟著紅軍爬雪山過草地,但卻在會師的最後一天,被一枚炮彈炸得粉碎,隻留下了一個變了形的鋼盔。

宋老爹托人將那枚鋼盔送到了老大老二那裏,附帶著隻有一句話的書信——我們宋家子孫沒有白讀書!

所以,宋之渭從小也就加入了這個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事業中,青少年的可塑性和吸收性讓他在戰爭中迅速的從少爺變成了戰士,又從戰士變成了一個素質優良,學識廣博的間諜。也許如果他當初能夠跟他的發小兒一起出國,他現在恐怕也是能夠在美利堅好好地做他的少爺,回來做一個成功的商人什麼的。一想到那樣的路子,宋之渭的嘴角聊起一個自我嘲諷的笑容。

突然,宋之渭的耳朵動了一下,手指輕轉,一枚銀光閃了出去,就聽叮的一聲,兩兵相接,自空中落下的,是一枚漆黑的苦無和一柄銀光閃閃的飛刀。細細的眯起眼睛,看來那個杜成根本就不是國人,而是那個狗日的鬼子,難怪總是一臉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