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子哥連連後退數步,嘴角甚至是冒出了一絲鮮血,他的身體,是爹媽給的,雖然經常鍛煉,但想要和我相比,似乎還是遠遠不及。
“媽的!怪不得敢和老子拚命!這身體看上去就蠻熊一樣,老子不打了!”蠍子哥想也不想,直接領著手底下那幾號人,跑了出去。
今天的這樁買賣,真的非常晦氣,不但什麼沒得到,還白丟了一個小金手,現在,打不過別人,自然是跑得越遠越好。
我想要追出去,但這個時候身後的王仨卻是哭著衝我喊道,“哥,福叔...他...”
聽到王仨的喊話,我頓時反應了過來,看著三福叔有些蒼白的臉色,我背起三福叔,衝向了工廠外麵的一家醫務所。
醫務所的大伯,如今估計有五十歲左右,他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三福叔的傷是利器所致,當即拿出了酒精和紗布,一邊消毒,一邊忍不住搖頭。
大伯是個好醫生,至少,他在給人看病的時候,嘴裏還會不住的念叨著,“現在的人,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呢?”
我笑了笑,對於眼前這個大伯,我早就充滿了敬意,從他那一身樸素的衣著,以及擺放處在醫務所牆角處的那輛破舊的鳳凰牌自行車,我就能夠清楚的感受到,這是一個真正的醫者!
聽人說,大伯年輕的時候就在這裏開了一家醫務所,到了現在,他默默的幹了幾十年,醫治了無數人,想必,也感動了無數人!
“好了,這刀傷不深,隻不過流了不少血,回去的時候,記得要注意自己用酒精消毒,傷口隻要不感染,一個禮拜就能好得七七八八了!”
我謝過了醫務所的大伯,背著三福叔,直接回到了倉庫門口。
這個時候,天殺的酒鬼麻杆,居然還沒有回來,我搭著三福叔的肩膀,扶著他進了倉庫裏,而一旁的機靈少年王仨,早就找好了幾個軟墊子,鋪在了地上。
“這個,是你豐子哥,今天多虧了他,不然你小子,估摸著就不能安然的留下來了!”三福叔有些感慨,他望著眼前的少年,心裏的落寞直接如同潮水般,湧上了心頭。
“多謝豐子哥!”王仨流著眼淚,衝著我,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這兩年多來,他被人騙到這座城市裏,吃盡了苦,受盡了委屈,但哭的最痛徹心扉的,隻有兩次。
一次,是和比自己年長一歲的發小,那個名叫柱子的少年,分開了。
另外一次,便是現在,看著眼前將自己救出於水火的我,這個孩子,眼神堅定,一句話不說,隻是直愣愣的盯著。
“三福叔,要不睡一覺?”我給了王仨一點零錢,讓他去小賣部買點吃的喝的,然後,便是轉頭看著身邊的這個滿是故事的中年男人。
三福叔,自從他來到這後勤部,在這個善良的中年男人身上,我似乎從沒有見到他流露出現在這樣愁苦的麵容,從他那張輪廓依舊清晰的國字臉上,我讀出一個字,那便是,累。
累,僅一個累,便讓人蒼老十歲!
“豐子,叔給你添麻煩了!”三福叔看著走遠了的王仨,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擺了擺手,最終對著我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嗬嗬,叔,在我們的地盤,最不怕的就是麻煩!”我傻乎乎的笑著,嘴裏不禁罵道,“麻杆那個混蛋,要是早點回來,叔你也不至於掛彩了!”
嘴上是這麼說著,但我心裏明白,身上的傷,容易痊愈,心裏的傷,卻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那個柱子,倘若他真的生活在大戶人家,那也一定要,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