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連忙掏出一個小布包,我替他從中翻出白藥和紗布,草草幫他包紮。
我和王八站到眾人一起,大家都臉色陰沉。宇文發陳都下去了,再也沒人能阻止陣法的運轉。
所有人都把王八看著,都把脫困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王八把眾人看了一遍,嘴裏說道:“看來這裏沒有玄都的後人。”
這句話一說,大家都明白,宇文發陳之所以能控製七眼泉的紅水陣,和他是玄都一派門人有關。老嚴就是看中了玄都後人有控製紅水陣的法門,才拉攏的宇文發陳。
七眼泉是鏟截爭鬥的最後一戰所在。截教的後人布下了紅水陣,鏟教門人是無法破解的。
王八走著眉頭,地上的溝渠越來越多。現在眾人都不能一起站在一個地方。都分散的站在被溝渠分割的小片土地上。如同被困在一個個小島上。
“我們詭道是截教的延續。”金仲隔著一個水渠,對王八說道。
我大喜,是啊,這紅水陣是截教門人布下的。說不定截教的後人,也就是詭道門人能有破解的方法。
這裏的詭道門人,有四個:我和王八,金仲和他的小弟子。
“你會嗎?”我向金仲問道。
“不會”金仲的回答,讓人泄氣。
王八想了一會,對我說道:“可惜這裏隻有你一個人會算沙。”
“你想到辦法啦?”我急切地問道。
“想到也沒用。”王八說道:“紅水陣的陣法催動,其實在這下麵,我想了,既然是截教中人布下的陣法,就必須由截教的人下去。”
“可是你剛才被水把手給化了。”我問道。
“試一試,也許詭道的入陰能做到。”王八說道:“我們入陰下去,關閉陣法的陰門。還要有個詭道的門人,在上麵關閉水門。”
“那好啊。”我說道:“我們現在就幹。”
“可麻煩就在這裏……”王八遲疑地說道:“隻有你能算沙。”
“我跟你下去。”金仲說道。
王八看著金仲。臉上詫異。
“我已經把算沙的方法教給他們了。”我解釋道:“詭道掛名,是需要點東西進門的。你手上的螟蛉,就是當年黃裳的陪嫁。”
“那就這樣吧。”王八對我說道。
金仲隔著水渠跳過來。我們三人站在一起。
王八對旁邊的眾多道人喊道:“大家現在同舟共濟,齊心脫困。能不能聽我指派。若是不能,大家就什麼都不做了,站在這裏等死便是。”
這些道家的門人,因為地麵被切割的原因,很多人已經站的較遠。但所有人都一致說道:“聽抱陽子調遣。”包括熊浩這一幹人,都服服帖帖。
我發現,王八是真的有實力,從眾人對他這麼恭敬,就能知道,他們是真的佩服王八。而我,隻是個投機取巧的小角色。真正能主持大局的,是王八。
我不僅感歎起無數次的想法:我和王八,為什麼就不能交換一下命格呢。
王八對我說道:“我和金師兄下去。他計算陣法陰門的開闔,他算我關。你在上麵計算水門的開闔,你算,他們關。”
王八說完,指揮道家眾人跳到坪壩上舊的水渠上石閘的上麵。每個石閘都有道家門人站立。
都等著我來安排。
王八對我和金仲說道:“最難的一點,你們之間的算法一定要保持同步,錯一點,就前功盡棄。所以一定要把第一刻算準了。後麵也一定不能算錯。”
我和金仲都忍不住笑起來。
“七十九進。”我心裏告訴金仲。
“三十六萬一千一百三十二出。”金仲的意識很清晰的告訴我。
“你們笑什麼?”王八好奇地說道:“你們現在就把刻分對準啊。”
“已經對過了。”我笑道:“你們下去吧。”
王八和金仲在坪壩上跳躍,找到傷門蠱位。那裏的地麵開裂出口是個泉眼的樣子。王八割開金仲的耳垂,收了金仲的腎魄。一切妥當後,兩人鑽了下去。
我焦急地站在原地等著,沙礫在漸漸流逝。
五千六百零三顆沙礫進,八萬四千二十一顆沙礫出。還是沒有動靜。
我不禁想到,也許王八本來就錯了。現在他和金仲已經化作血水。沙礫還在繼續漏。我越來越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