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爹說了什麼?”唐沛挨近她身邊好奇地問。
“等會兒你就知道……快,你的機會來了。”武別鶴指著場中央纏鬥的兩人。正確來講,應該是唐馭天在追逐,白衣女子卻隻是左躲右閃。
唐沛稍一遲疑,翻身飛出。可是,唐沛的劍術雖然精湛,但似乎沒有任何助益。那女子的輕功實在太厲害了,兩兄弟連她的衣袖都碰不到,隻能暫時把她逼在大廳內,時間一久,她必能脫困。
“在座各位,唐家有些私事要處理,都請回吧。怠慢各位了,請多多包涵。”唐孟卿知道再這樣下去,隻會越來越不可收拾,隻有強行送客了。他站起身來,拱手賠禮,照著武別鶴剛才的意思——取消婚禮。
賓客陸陸續續地被送走,大廳內隻剩下唐家的人,當然也包括新嫁娘和武別鶴。
別鶴踱到新娘的旁邊,一把拽下她頭頂上的紅巾,笑道:“還蓋著做什麼,專心看戲吧。”
梅絳蕊含羞帶怯地望了武別鶴一眼,心裏想:這位姑娘的言行舉止還真是大膽呢!
武別鶴的心底卻在大叫:受不了了!好……矜持,古代人都是這樣的啊!她轉眼看向大廳中央依舊鬥得熱鬧的三個身影,沒想到冷麵大公子會戀上自己的師姑,嘖嘖……
“唐馭天,你的師父在後麵!”武別鶴突然高喊。白衣女子和唐馭天皆是一愣,唐沛見縫插針,直取白衣女子的左肩,頓時令白衣女子動彈不得。
唐沛退到武別鶴身邊,抹了抹額頭的汗珠,讚道:“真聰明!”
武別鶴白了他一眼別過頭去,嘴角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唐馭天快步走到白衣女子的麵前,手臂一揚,白紗帽飄落到地上,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容顏。
什麼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武別鶴總算明白了。本來她還自覺容貌尚可的,但和這名白衣女子比起來,也不由得自慚形穢。隻是這名女子略顯蒼白,可能是長年不見陽光的原因。
白衣女子緊抿著唇,望著眼前變得陌生的邪魅男子。他早已不是八年前那個俊俏純真的少年,十年了,天兒也長大了。當初,她以為隻要把他送下山,時間一長,自然會斷了他對她的戀慕,再加上他現在又娶妻了,她以為他真的放下了,沒想到……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突然,唐馭天出手如電點她周身的各大穴道,纖細的嬌軀一下子軟綿綿地倒下了。唐馭天的長臂一探將白衣女子接住,黯淡的黑眸凝視著懷中人兒布滿痛楚的靈秀臉龐,不由得心如刀絞。
“怎麼啦?”武別鶴挨近唐沛,悄聲問道。
唐沛一手摟住她,冷聲道:“大哥廢了人家的武功!”
武別鶴驚叫一聲,望著昏厥在唐馭天懷中的白衣女子,她搖頭歎息:“我真是幫錯人了。”
“我是不是幫錯人了?”武別鶴坐在園子裏的秋千上悶悶地問唐沛。白衣女子痛苦的神色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裏。
“錯不錯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大哥愛慘了她。”唐沛斜靠在旁邊的楊樹上,神情淡然,看不出有絲毫內疚的情緒。
別鶴被他的無動於衷激怒,她倏地站起身來,寒著臉說:“你是男人,又是他兄弟,當然為他說話了。我卻可憐那名女子,明明是他的師姑,卻被整得這麼慘。唐馭天也太狠了,居然用這種手段廢她武功。”
“大哥也是不得已之下才廢她武功的。”
“不得已?!”武別鶴冷哼一聲,“不得已就能強取豪奪嗎?唐馭天真是太過分了!”
垂下黑眸,掩去眸中一閃即逝的精光,唐沛狀似不經意地問:“換作是我,你會如何?”
她一愣,終於明白他所指何事,隨即脫口而出:“我寧可死了的好。”
“有些事不能隻看表麵的,鶴兒。你該給別人一個機會。”他站直身軀,走到她的跟前。
她似笑非笑,故作不解地問:“唐沛,你是在鼓勵我去愛別人嗎?”
“不準!”他狠狠地摟住她,似要把她嵌入骨血裏。
“霸道!”她低聲笑罵,親昵地埋首在他的頸項間,內心湧起一種類似苦澀的甜蜜。她該是喜歡他的,所以才不會排斥他的親近。隻是這種情感,究竟有多深?有沒有深到為他而留在古代?
他俯首在她的耳邊模糊地低喃了一句。
她一臉震驚地抬起頭來,望向他再認真不過的黑眸,心底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了。
他吻住她微啟的紅唇,像是對著世上最珍貴的寶貝。他的吻裏有著清風的味道,他的小心翼翼更使她感動莫名。
他們為什麼是兩個世界的人啊?她的命運從不曾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老天既然能把她送到這裏,也能帶她回去。到時,他該怎麼辦?她能選擇不走嗎?不走的話,她會不會後悔?愛上他,是一種甜蜜的誘惑,也是一種苦澀的負擔。他的情猶如細水長流,緩緩地滴入她的心田,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待她發現時,卻已經情根深種、無法自拔。“我愛你,鶴兒。”他凝視著她怔怔出神的雙眸,再次重複剛才的告白。
“你答應過我,等你師父回來再說的。”她搬出先前的承諾,逼他收回這句讓她又喜又憂的三字箴言。
“我對你的感情不是任何人能左右的。不管師父何時回來,我隻想讓你知道,我想要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你。”
是啊,感情的事怎麼可以說不愛就不愛呢?如果能收放自如,那就不是真心投入的感情了。即使他們生活在同一時空,而且深深相愛,誰也不能保證他們就一定會幸福永久。難道她就為了一個可能分開的理由去拒絕一份真摯的感情?何況她根本就是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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