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華美精致的喜服,喜氣的紅色完全襯托出她的美豔,那種耀眼的光芒甚至蓋過了喜服本身。
二婢頓覺眼前一亮,不禁讚道:“小姐,你好美啊!”
“美嗎?比起你們這些嬌俏的小丫頭,我可是老太婆了。”
逗趣的表情惹得二婢格格直笑,小昭、小苕見主子如此可親,也逐漸大膽起來,“二少爺要是見著小姐今日這般模樣,肯定驚為天人了。”
“小姐要是不美,那天底下就沒有美人了。”
“誰說我的鶴兒不美了?”低沉的嗓音從門外飄來,唐沛出現在眾人眼前。兩人的眼波在空中交彙,無言地述說著這些日子的相思之情,“你們先下去吧。”他揮退二婢走向那美麗無比的女子,喜悅之情溢滿胸口,這是他的妻啊!
二婢相視一眼,嫣然而笑,退出了落霞居。
唐沛走至武別鶴的身旁溫柔地拉起她的手,深情地打量著她。她的長發尚未綰起,隨意散在胸前的發絲更增嫵媚風情;雪肌晶瑩剔透,粉頰在喜服的映襯下添了一抹動人的嫣紅;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
初見她時,她身穿湖綠衫子,出塵脫俗得如淩波仙子,但真正讓他印象深刻的是她的大膽言行,不是媚人的勾挑,而是清冷犀利。
跌入荷花池那回,她一身的紅裳,雖然披頭散發、滿臉怒容,倒也不損她的豔麗,但她的放肆叫他動了氣,忍不住出言譏諷,隻因她與洛王爺之間撲朔迷離、糾纏不清的曖昧關係。
……
不論是哪種風情、哪種麵貌,她的樣子都在他的心房上烙下了印,永生不忘。他每了解她一分,就多愛她一分。
“咱們就準備這麼站著相對兩無言嗎?”武別鶴輕戳他的額頭,臉上有可疑的紅暈。
回過神來,唐沛把她抱個滿懷,笑道:“我的鶴兒害羞了?”看到她,他這幾日的陰霾心情也一掃而空了。
“你老叫我鶴兒,那我也學著你爹娘叫你沛兒好不好,我總覺著我比較吃虧。”武別鶴把臉埋在他的胸懷裏悶悶地說著。本來就比他大兩歲,現下被他這麼一叫,倒顯得她很小似的,真懷念他叫她“大娘”的日子。
唐沛低頭輕吻著她柔細的發絲,柔聲道:“隨你。”
“你會把我寵壞的!”武別鶴抬起笑顏,雙臂親昵地纏繞上他的脖子,眉宇間盡是風情。
“我是你相公啊,不寵你寵誰呢?”唐沛吻住她的朱唇,在她唇邊呢喃著。
正值意亂情迷之際,她忽然說:“可你卻有事瞞著我。”趁他分神,她退出他的懷抱,擺明了“談正事”的模樣,“這幾****真的是在忙結婚的事嗎?還說拜堂之前不宜見麵,那你來看我幹嗎?”
知道瞞她不過,唐沛隻得吐實:“不見麵是二娘的意思,但我也確實沒辦法來看你。好幾次回來,你都已經睡下了,我不忍心吵醒你。唐、梅兩家結仇,現下梅天海四處說唐家的壞話,還一狀告到了天子腳下。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隻好請些朋友幫忙。”
“棘手嗎?要不要我……”
“不用了!”唐沛打斷了她,知道她想請洛王爺幫忙。可他就是不願如此,說不介意是騙人的,而她又從不解釋。武別鶴臉色一沉,冷道:“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既然心存芥蒂,又何必執意要娶她?
知道自己惹她生氣了,唐沛急道:“你誤會了,我隻是不希望旁人打擾到我們。畢竟他對你如此……看重,我隻是不想……”
緩和了臉色,武別鶴輕笑道:“別說了。是我不好,不該沒弄清楚就胡亂發脾氣。”她主動走過去抱住他,小聲解釋:“如果沒必要,其實我也不想見他。”
唐沛心中一喜,“你放心。雖然有麻煩,但婚期卻是不改的。”
武別鶴點點頭,頑皮之心乍起,佯怒道:“你還有事瞞我,還不從實招來。”
“什麼?”唐沛頓時愣住,這次他真的不知道她所謂何事了。
“那兩個俏丫頭是怎麼回事?別告訴你不知道喲。”美眸斜睨著他,開始盤問。
“那是二娘的意思,反正我想你也沒個丫鬟伺候,索性便答應下來;她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沒納妾的念頭的。”唐沛趕緊澄清。這種事越早澄清越好,免得到頭來吃虧的是自己。接近兩年的相處,他多少也摸清了她的脾性,他要納妾的話,隻怕會永遠失去她。瞧她對洛王爺的態度,他也明白了幾分,幸好他也沒有那種妻妾成群的觀念,不然依他的執著、她的決絕,肯定會苦了兩人。
“諒你也不敢!”她輕捶他,悶笑道。
“你沒生氣?!”他試探性地問,“即使我真的有意把那兩個丫頭收房,你也不吃醋、不介意?”如果真是如此,那她不是大方或是賢德,隻是對他無情而已。既是無情,就不必在意,那她為什麼要允婚?
武別鶴沒注意到他的嚴肅表情,笑道:“這種事有什麼好生氣的?你要是納妾,我就給你找幾個‘弟弟’。”說完,她抑製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玩的事。
“弟弟?!”他不解,他明明隻有一個兄長啊。
“我這個人又很講公平的,來而不往非禮也,定不會叫你失望。你的小妾該叫我‘姐姐’吧?那我就去找幾個男人來叫你哥。”她好心地解釋著,存心氣死他,誰讓他試探她,還一副陰陽怪氣的表情。
唐沛一愣,但隨即反應了過來,他狂躁地低吼:“鶴兒!”他臉色鐵青,卻又無處發泄,隻得僵硬地站在那兒。
見他氣得不輕,武別鶴不再玩鬧,正色道:“你何必在意我說些什麼呢?我知道你不會找別的女子來傷我的心,但你也該相信我不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啊。難道我說的玩笑話,你也要當真嗎?”她靜靜地等他平複下來。
良久,唐沛攬住她的腰,低啞地說:“以後別拿這種事玩鬧了,我玩……不起。鶴兒,你不會明白我的心情,隻要一想到你會離開我,我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又怕傷了你……”
“我沒吃醋是因為我相信你,如果我拿這些莫須有的事煩你,豈不是輕視了你對我的心意。”她眨眨幹澀的眼睛,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卻又哭不出來。唐沛的情,太過絕對,絕對的占有,絕對的付出,又夾雜著不安和恐懼;而她又是這種情況,離不離開並不是她能決定的,現在想要回頭,已經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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