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次便是韓玉出力的時候了,越往遠走,無雙和問天就越覺得吃力,相比之下,被兩人吸走所有傷害的燕飛就顯得輕鬆多了,於是,韓玉和燕飛分別攙扶著無雙和問天。
本想找家客棧休息一下的,等他們走出日夜城之後,不巧半路遇上了雲山派的人,一位身穿亮灰色道袍的人,他帶著後麵幾個被燕飛傷了的白袍弟子正等在此處。
那人淡淡說道,“我今日占得幹戈之卦,官鬼持世必動幹戈,而對方邪氣極重,可看你們幾人,似乎並非邪門歪道之人呢。”
問天定眼一瞧,莫非這人是雲山派琴門的常玄道長?這人乃是琴門掌座飛龍道長的師弟,也就是這幾個白袍弟子的師叔了,這下可是麻煩了,這常玄道長的武功定是在他們之上,今日如果動起手來,想必這些人也不會像謝天恩和趙正三那般對他們手下留情吧?看那幾個白袍人賊眉鼠眼的樣子,他們在彙報這件事的時候一定是添油加醋了,早聽聞這琴門掌座飛龍道長平日嫉妒心極強,為人心胸狹窄就愛斤斤計較。
問天上前一步抱拳說道,“見過常玄道長!我三弟是失手傷了您的弟子,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三弟年幼無知,況且他初入江湖,根本不懂什麼人情世故。”
常玄道長似乎在自言自語的說著,“這就怪了,這一卦分明就是幹戈之卦,看這幾人並沒有動武的意思呢。”
常玄看了看滿懷期待的盯著自己的韓玉,這些人的眼神就數韓玉最為特殊了,韓玉此時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常玄更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常玄閉眼掐指一算,然後睜眼說道,“這人——這人的資質如同沒有瑕疵的寶玉一般,若經雕琢定會成才,而且!這四人中竟有兩人和我雲山派有緣?”
說著,常玄打量了韓玉一番,隨後他看了看身後那些白袍弟子不滿的表情,便說道,“貧道也並非要與幾位過不去,隻是,此事還需各位走一趟雲中山,請掌座師兄來發落吧。”
去雲中山?問天和無雙皺起了眉頭,燕飛則是一臉興奮,韓玉更是激動萬分,這哪兒像是來興師問罪呢?
正在韓玉鼓起勇氣想要開口表達些什麼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句,“阿彌陀佛……”
眾人朝那聲音所傳之方向看去,一位和尚正朝這邊走來,那和尚走到常玄道長麵前,說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話,“這位道長竟然會為難幾個孩子,真是不該呀、不該呀、不該呀……”
說著,那和尚又補上了更讓人噴飯的三個字,“該死呀!”
不知為什麼,反正無雙就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倒是那常玄似乎並不生氣,他還很有禮貌的問道,“這位大師是?”
“無名。”
“無名?那大師法號呢?”
那和尚念起了繞口令,他說道,“無名無名,既為無名便是有名,法號亦是無名,姓名亦是無名,所以人多稱我為無名和尚,有也好無也好,都是過眼雲煙,道長連凡塵都無法看透,又怎能參透這‘無名’呢?”
這次常玄可有些生氣了,“你!”
那和尚繼續說道,“這也不能怪道長您,不如老衲就幫道長一次吧,”
“此話怎講?”
“老衲帶道長您棄道從佛,假以時日定能看破紅塵,領悟佛法之博大精深的玄妙。”
常玄笑道,“哈哈哈!你這和尚!我從道幾十年,和尚來找我茬的不少,讓我出家跟他們一起做和尚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無名和尚點頭說道,“因此可見,那些和尚是佛法低微。”
常玄眼中閃過一絲殺氣,他說道,“哦?那您就是佛法高深了?”無雙他們四人咽了口唾沫,看這兩人怕是要打起來了。
無名和尚說道,“正是,所以老衲才勸您皈依我佛,阿彌陀佛……”
常玄眼中再次閃過殺氣,他說道,“大師您還真謙虛啊?貧道早就聽聞這「菩提門」中有一妖僧,就愛妖言惑眾並強行收徒,遂被驅逐出門,這不少江湖中人可都是想把大師您先殺之而後快呢!”
這時,謝天恩走了過來,在武林大會散會之後,他因擔心無雙等人就尋他們而來了,他看見一群人站在這裏,也不知道在做什麼,然後他看見了常玄便就走過來打了聲招呼,“晚輩見過常玄道長。”
常玄看了謝天恩一眼,說道,“這位莫非就是綠林幫天恩堂堂主?”
還沒等謝天恩繼續寒暄,那無名和尚便就拉住了謝天恩的手,並對他說道,“謝施主天資過人極具善根,我看謝施主就隨老衲去皈依了佛門吧。”
謝天恩愣了一下眨巴了幾眼,他大笑一陣說道,“大師您可真會開玩笑。”
突然,常玄和無名和尚同時眉頭緊皺,謝天恩自然也發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隻見這一佛一道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朝著一個方向湧去,目標是一顆奇怪的大樹,道家功法綻出銀色光芒,而佛家佛力化為一縷金光,那大樹便像是活了一般,受這一擊竟發出一聲慘嚎,隨即消失不見了!
突然,天空陰沉了下來,四周黃色的霧氣彌漫,仿佛就是黃昏來臨了一般。
常玄和無名和尚異口同聲道,“周山妖王?”
說完,這倆人對視了一眼,又同時朝前方看去。
霧氣中走出來一群奇形怪狀、手裏武器五花八門的人,那些人的臉是長的長、方的方,個個麵目猙獰、個個蒼老無比,仿佛就是死屍複活麵上毫無血色,而在這些人中間,站著一個身材高大魁梧,手中拿著三叉戟的人,這便是周山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