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完這封信,我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一直靠在身邊的寶寶,閆世德交給妻子的那隻剝皮鼠應該就是寶寶吧。此時寶寶正疲憊地躺在我懷裏,還時不時伸出粉嫩的小舌頭舔舔嘴唇,兩隻小爪子一直緊緊扣著我的衣服,好像生怕睡夢中被我丟棄一般。與散易生大戰之後寶寶究竟去了哪裏?它又經曆了什麼以至於如此疲憊不堪?我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寶寶,它微微顫了一下,睡眼惺忪地瞥了我一眼,又安詳地閉上了眼睛,一副非常知足的樣子。
抬頭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鍾,已經淩晨兩點多了。我合上手劄,將寶寶放在沙發的一角,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準備洗漱一下繼續將剩餘的部分讀完。誰知我忽然眼前一黑,一股血腥味從喉嚨中湧來,接著“哇”的一聲,一股殷紅的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可能是嗅到了血腥的味道,寶寶立刻跳了起來,站在我的麵前,一雙小眼睛緊緊盯著我,眼神中充滿了哀憐和驚疑。
“沒事的,小家夥。”我抱起寶寶安慰道。雖是嘴上這樣說,可我最近一段時間總是覺得身體乏力,每天睡醒的時候睡衣都被汗水打濕了。到底怎麼回事呢?
放下寶寶,我幽幽地走到衛生間,刺眼的燈光照得我有一些眩暈,一瞬間很多熟悉的身影從眼前閃過。我慌忙抓住把手,這才勉強撐住。打開水龍頭,我用力將冰冷的水往臉上打,這才從恍惚中醒了過來。也許我該休息了,可是此時我又怎麼能休息呢?一直沉睡的巫媛媛,死在水中的淩月,困死在樹洞中的李昭,在烈火中圓寂的法空大師,為我不顧生死的秦羽……他們都在等著我找到手劄中隱藏的秘密,等著我打敗散易生。此刻,我怎麼能停下前進的腳步呢?
走出衛生間,我長長吸了一口氣以讓自己平靜下來。忽然,書房的門開了,唐糖穿著白色睡衣披散著長發站在了門口。
“唐糖,你怎麼醒了?”我一麵說著一麵向沙發走去,卻見寶寶警覺得盯著唐糖,已經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唐糖沒有任何反應,依舊低著頭站在門口。
“唐糖,你怎麼了?”我不禁問道。
我話剛出口,隻見唐糖忽然向我猛衝過來,速度極快,那架勢根本不像個女孩子。來不及多想,我急忙將身體躲向一旁。誰知,她像早料到我躲閃的方向,果斷抬起右腿準確地踢中了我的右臉,力道十足。我隻感覺右臉瞬間沉重了起來,一陣麻木之後便是鑽心的痛。我整個人應勢傾倒了下去,重重摔在了地上。而此時,我對剛發生的一切,卻仍一頭霧水。
我抬起頭,驚疑地看著唐糖,正想問她為什麼打我時,卻見她嘴角微顰,露出了一絲狡黠。這時,寶寶忽然跳了過來,一道弧線從唐糖臉龐劃過,寶寶敏捷地落到了不遠處的地毯上。隻見她臉頰上赫然多了幾道紅色血痕。
唐糖走到我身邊,緩緩彎下腰,輕蔑地說道:“你想擋著我?”聲音低沉而蒼涼。我全身汗毛豎立了起來,眼前行為怪異的唐糖與白天的那個女孩判若兩人,難道她是在夢遊?
寶寶喉嚨中發出了低吼聲,它再次縱身躍起,直奔唐糖麵門。唐糖似乎早有準備,右手輕輕一揮,便將寶寶的攻擊擋了過去。我驚駭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這個女孩難道真的是唐糖嗎?
寶寶被摔到了沙發上,它滾了幾下穩住身子,準備進行第三次攻擊。然而唐糖絲毫不把它放在眼裏,扭過頭冷冷地望著我。那眼神是如此的熟悉,究竟在什麼地方見過呢?
“誌洋哥哥,你的巫媛媛呢?”唐糖聲音忽然變得如孩童般稚嫩。這聲音是如此熟悉,不會錯的,一定不會錯的,她是秦羽的妹妹秦蕾!可是忽然之間唐糖怎麼變成秦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