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路顛簸,我們終於到了承德,隻是天下起了小雨,讓我的心情更添了幾分淒涼。臨行之前,我便給二大伯打過電話,讓他派人來接我,沒想到居然是父親來接站。我帶著唐糖徑直走到父親麵前,他皺著眉頭打量了唐糖一番,然後問我道:“這女孩子是……”
“爸,上車後我再和你細說!”
在車上,我將與唐糖相識的經過告訴了父親。父親繼續開著車,一臉深沉地問唐糖:“你爺爺還好嗎?”
我和唐糖都是一愣。隻見唐糖輕咳了兩聲說道:“爺爺他……他幾年前失蹤了。”
“一直沒找到嗎?”父親的聲音依然深沉。唐糖默默地點了點頭,之後車裏便是死一般的沉寂。他們兩個人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唯獨把我蒙在鼓裏,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想要向父親問個究竟,卻見他一臉嚴肅地開著車,我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我們回到南栗村,二大伯和幾位叔叔早已經等在了門口。見到唐糖,幾個長輩的表情和父親見到她時完全一樣。父親湊到二大伯耳邊輕輕說了幾句,二大伯的眉頭便擰在了一起。
晚飯後,二大伯來到我屋裏說道:“誌洋,你跟我來一趟,我有些話必須要和你說一下。”
二大伯將我領到二樓靠右的一間屋子,這屋子的窗簾都遮得嚴嚴實實的。推門進去,房間裏隻亮著一盞燈,家族中的幾位老者早已經落座了。我遲疑地跟在二大伯身後,他示意我坐在中間。屋子裏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怪異了。
“誌洋,你最近是不是一直頭痛?”二大伯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慌忙點了點頭。頭疼的事情我之前在電話裏已經告訴了二大伯,可是這點事情卻沒有必要如此興師動眾吧!
幾位老者互相對視了一下,然後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我更茫然了,要知道眼前幾位老者都是家族中輩分最高的,其中坐在上座的三位長者則是家族中有名的“三尚人”。
過了一會兒,為首的老者忽然微笑著說道:“孩子,你過來,讓我看看你!”我望了一眼身旁的二大伯,二大伯向我點了點頭,示意我過去。
我站起身,向那老者走了過去,他伸出手在我的額頭輕輕摸了摸,擔憂地說道:“這孩子體內的毒已經開始發作了!”
我心頭猛然一緊,毒?難道我一直頭疼是因為中毒了嗎?
“我中的什麼毒?”我茫然地問道。
那老者顫巍巍地說:“時間差不多了,孩子你跟我來吧!”
此時天已經昏暗了下來,他帶著我走出了房門,二大伯和其他幾位老者卻並沒有跟出來。這位老者看上去應該已經年過七旬,卻並未顯出半點龍鍾之態,他步履輕盈,快速地走在前麵。他頭也不回地徑直向前走,而方向正是守陵人所居住的屋子。
屋子兀立在村子的最裏端,由石頭堆砌而成,風格古樸,高大的房脊宛若一雙巨大的翅膀立在屋子兩旁,在木質橫梁上還雕刻著古怪的花紋,好像是一些鎮邪的咒語。這間屋子周圍平日裏鮮有人跡,仿佛所有人都躲著它,隻是在我印象裏身為上一代守陵人的爺爺卻長居於此。
他走到房前,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鑰匙,隻聽一聲清脆的“哢嚓”聲,門鎖應聲彈開。他輕輕推開門,房中黑乎乎一片,我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黑色的空氣像有某種質感一般,在房中緩緩地流淌著。我心底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這房中氤氳著一種恐怖的氣息。
“知道這間屋子叫什麼嗎?”老者停在我的麵前,淡淡地說道。
“不知道。”這隻不過是一間構型稍微獨特的房子而已,難道還有什麼特殊名號不成?
他依然是一臉微笑:“孩子,今天是什麼日子?”
“好像是農曆十五吧!”我被問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對,那你從屋子裏向外看看!”他語調依然平靜如水。此時月亮已經從東方升了起來,十五的月亮也比平時的亮很多。我皺了皺眉頭,不解地向門外望去,眼前卻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口棺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