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屋外下起了蒙蒙細雨。於子房可能還在睡覺,昨晚的事情已經讓他身心疲憊了。唐糖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辦完一些私事後就來找我。此刻,客廳中隻有我和寶寶。
我百無聊賴地翻閱著手劄。閆宗敬的人皮手劄並不是很厚,內容也隻剩下最後幾頁了。可是自從巫媛媛蘇醒過來,我似乎一下子懈怠了,以前的種種壓力在瞬間釋放了。
躺在沙發上,我打開了電視,裏麵正放著一檔時下流行而火熱的征婚節目,主持人小白不停地說著一些肉麻的話,拚命替一個男生向女孩子表白,下麵的觀眾偶爾附和地發出幾聲七零八落的笑聲。
我想我和於子房也許該上一次這個節目了,想到這裏我不禁自顧自地笑了起來。這時,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我下意識地按下了接聽鍵:“喂?”
“喂……”話筒裏傳來的聲音讓我一下子愣住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電話那邊竟然是巫媛媛。
“媛媛?”我立刻驚呼了起來。良久之後巫媛媛才平靜地說道:“你……你真的認識我?”
她的這句話讓我本來已經哽在喉嚨中的話差點一股腦兒全部說了出來,可是我立刻清醒了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平和地說道:“是啊,我是你同學,你身體還好嗎?”
“我們隻是同學?”巫媛媛不可思議地說道,之後頓了一下說,“這個號碼一直在我的腦子裏亂轉,我還以為……”
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鋼針一樣輕而易舉地刺入了我的心髒。我硬下心腸說道:“確實,我們隻是同學。”
“噢,那……謝謝你的關心。對了,我媽媽今天晚上邀請我的同學到餐館裏慶祝一番,我想一定也邀請你了吧。”巫媛媛的這句話讓我有些為難。如果我說沒有被邀請,那麼剛剛的謊言就會一下子被識破;如果去……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巫媛媛還未等到我的回答又接著問道。
“我?”我猶豫了一下說道,“閆誌洋。”
“嗯,我記下了,晚上一定要來哦。”說完巫媛媛掛斷了電話。我愣愣地握著手中的電話出神,卻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處理。半晌後,我撥通了邱朗月的手機。
“阿姨,我是誌洋。”我聲音低沉而無奈,“剛剛媛媛給我打電話了!”
“什麼?她是怎麼知道你的手機號的?”邱朗月驚奇地說道,“我已經給她換了新的手機。”
“我也不知道,而且……而且她邀請我去參加今天晚上的聚會!”我鼓足了勇氣說出了剛才通話的內容。
邱朗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處理呢?”本來我打電話是準備征求她的意見,誰知她又將球踢給了我。
我想了想說道:“既然這樣,那我還是去吧!”
“嗯,你放心吧。今天請的這些人都是巫媛媛之前好朋友,我也將你和媛媛的現狀告訴了他們,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邱朗月這樣一說,我也不再擔心會被巫媛媛認出來了。可是不知為什麼,我心裏忽然有種失落的感覺,也許我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能和巫媛媛在一起吧。
掛斷電話,我推開了巫媛媛臥室的房門,裏麵的擺設沒有絲毫改變。寶寶緊緊地跟在我身後,輕輕地咬著我的褲腳,似乎是要拉我進去,我順從地向巫媛媛的房間裏邁開步子。
一股淡淡的清香從她的床上散發出來,雖然她離開這間房間已經很久了,可是那股香味似乎刻意久久不肯離去。
雖然巫媛媛現在已經醒了過來,可是她也許以後再也不會回到這裏了。這樣想著,我的淚水再次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我仰起頭,吸了一口氣,輕輕地打開衣櫥,兩個衣櫥裏滿滿的,都是丫頭的衣服。我想這些東西都應該收拾好,然後交給邱朗月吧。
我打開放在一旁的皮箱,這是媛媛剛剛搬來時帶來的。想想那時候的情景,這丫頭帶著大包小包忽然之間出現在門口,一手掐著腰,一手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說道:“閆誌洋,你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過來幫老娘把東西搬進去。哎呦喂,累死哀家了。”那副咄咄逼人的樣子也許隻能永久地封存在記憶之中了。
巫媛媛的東西還真是不少,我單單將掛在衣櫥裏的衣服拿下來就整整一皮箱了。平日裏沒見到這丫頭新添什麼衣服啊,怎麼會忽然之間冒出這麼多來?我又將箱子裏的衣服掏出來重新整理了下,這回終於擠出來了一點點空間。不過,相對於衣櫥中那厚厚的一疊衣服,這點空間明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