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淩晨三點,我們四個人坐上芊芊姐的車直奔雲岡大廈。路上的車並不多,隻是天忽然起了霧,初始隻是蒙蒙地一片,一會兒工夫那霧氣便如濃煙一般籠罩了整個城市。
芊芊姐打開破霧燈,依舊不能照出多遠的距離,因此車子的行進速度也放慢了許多。車子裏死一般的沉寂,隻有發動機發出“嗡嗡”的聲響,無力地提醒著我們車子依然在前進著。
市醫院位於S市的北麵,而雲岡大廈位於市中心,平時開車至少需要四十分鍾,此時車速緩慢,估計要一個多小時了。
“誌洋,你怎麼會知道唐糖在雲岡大廈呢?”芊芊姐打破了沉寂。
“幾天前我在雲岡大廈門口見到過唐糖一次,當時她正好從雲岡大廈裏走出來……”我將那天偶遇唐糖的事情告訴了她。
她猜測道:“散易生會不會也藏在雲岡大廈裏麵呢?”
她這大膽的猜測著實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最多認為唐糖會在雲岡大廈裏,卻從未敢想象散易生也會在裏麵,畢竟那座大廈是S市目前最大的商用寫字樓,裏麵的公司不是中外合資企業,就是大規模的私營企業,而且父親公司的總部也在大廈裏麵。如果散易生一直藏在其中,就太不可思議了。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雲岡大廈的曆史。”芊芊姐似乎為了打破沉默不停地說著話,“估計你們來S市的時候,雲岡大廈早已落成了。不過雲岡大廈剛剛開始建造的時候我就已經在S市了。說來,雲岡大廈很是邪門。”
“哦?”我搭腔道。其實,我的心早已經飛了出去,現在我最關心的還是巫媛媛的下落。
“雲岡大廈的開發商是個姓巫的香港人,S市當時還隻是一個二線城市。他買下這塊地皮,開工不久工地上就出現了怪事。工人們晚上聽到有女人在哭泣,哭聲斷斷續續的。後來,據說這個開發商和妻子生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兩歲了還不會說話。大廈落成後,地產商便帶著兒子四處求醫,可是所有醫院都說,這個孩子的發聲係統完好無損,隻是他不願說話而已。又過一年,這個孩子終於開口說話了,你們猜怎麼著?”芊芊姐姐故意吊我們的胃口。
“怎麼了?”紮西搶問道,似乎他對於芊芊姐姐的故事更感興趣。
“那個地產商孩子的聲音竟然是魔鬼之音!”華芊芊故意用一種怪異的聲音地說道。我發覺紮西和於子房聽到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他們相互對視了一下,旋即又陷入了沉默。
車子緩緩地前行著,大霧卻並沒有散盡,路上的車依然不多。不一會兒工夫,大霧之中隱約現出一個黑色的影子,那裏便是雲岡大廈了。此時,雲岡大廈猶如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妖怪一般屹立在我們麵前,讓我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唐糖真的在裏麵嗎?
芊芊姐將車子停了下來,我們一行四人推開車門走了出去。濕漉漉的霧氣立刻彌漫在我們周圍,像具有了生命一般纏繞在我們身邊,一會兒工夫我們身上便被打濕了。
我們幾個人緊跟著走到大廈的門口,出乎意料的是大門竟然敞開著,門裏麵黑洞洞的,像一張大張著的血盆大口,正等待著我們自己送上門來一樣。
我們略作猶豫,還是硬著頭皮向大廈裏走去。血腥味!剛進到大廈一層大廳裏,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便衝進了我們的鼻腔。
“誌洋,血腥味好重啊!”紮西壓低聲音說道。我們幾個人都握緊了拳頭。於子房輕輕地捋起左邊的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紅色胎記,勇敢地走在了最前麵。
大廈裏麵一點聲音也沒有,寂靜得像一座墳墓。
我們站在大廳裏向四周打量著,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正在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鈴聲在大廳中形成了怪異的回音。大家都是一驚。我連忙拿出手機,上麵竟然顯示的是唐糖的號碼。望著上麵熟悉而又陌生的號碼我愣住了。
“是誰的電話?”於子房警覺地發現了我的異樣。
“唐糖……”我小聲地說道。
“她?”於子房和芊芊姐姐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接通,問問她想要做什麼?”
我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誌洋……”話筒裏傳來了唐糖有氣無力的聲音。
“對,是我,可你卻不是唐糖,你究竟是什麼人?”我毫不隱晦地問道。
“嗬嗬……”唐糖咳嗽了兩聲,輕輕說道,“你如果想知道我是什麼人的話,那你就到1818號房間來找我吧,我在這裏等著你。”說完唐糖便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