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一夜轉眼而過,天剛蒙蒙亮,刑風便睜開了眼。一直以來刑風都不認為自己是修道天才,然而擺在眼前的事實卻讓刑風有些發愣,“難道練氣入門卷上麵說的不對嗎?氣感不是很難感知的嗎,為什麼我卻能清楚的感知到它們的存在,甚至可以感受到它們的流動軌跡”刑風暗自納悶。想了半天,暫且隻能歸功於自己的內力,大概是在練武過程中全身上下經脈都已被洗精伐髓,連帶著感知能力也有著顯著的提升。
根據練氣入門卷上麵的描述,練氣期的第一步是感知氣感,第二步則是聚氣,聚氣於丹田,至於聚氣的具體方法在卷中也有詳細的注釋和圖解。
刑風根據圖解坐好,默念口訣開始了聚氣的過程,但是不知怎麼回事,明明很清晰的感覺到空氣中離散的靈氣,就是難以捕捉到,也難以將其吸入體內,仿佛是在戲弄刑風,讓她看得到,摸不到。嚐試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刑風不再堅持,陷入沉思中,畢竟方式不對的話,再怎麼堅持也是徒勞的。
刑風想了一會著實沒有頭緒,便披上道袍,推開院門,走了出去。
此處是外門弟子居住地,剛出門,刑風就聽見一陣喧嘩聲傳來,抬頭望去,隻見前方聚集了一群二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分為兩幫,正在相互對峙,謾罵,中間則躺著一頭奄奄一息的黑虎,單從那烏黑油亮的毛發中可以推測出,這是一隻幼虎,前肢上插著一支鐵箭,同側的後肢上則被鐵鏈綁住,鐵鏈深深勒進肉中,隱約可見慘白的腿骨。黑虎的另一種前肢則在努力的做著反複的撐起的動作,撐起一半便頹然跌倒,身下的鮮血彙成一灘,將黝黑的毛色染紅,掙紮了好一會,但是始終沒能站起來。
刑風的角度看起恰好能夠看見幼虎的眼睛,那雙原本清澈的虎眼裏已經滿是絕望的灰色,大滴大滴的淚珠隨之滑落,隨著刑風的走近,原本模糊不清的謾罵聲也逐漸清晰起來。
“這隻虎崽是大爺先發現的,準備敬獻給薛仙師的,連那隻母虎都是爺幾個射死的,怎麼,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在大爺底下搶食,莫非不要命了”左邊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獨眼漢子叫囂道。
“瞎了你的狗眼了,劉師兄瞧上的玩物豈是你們幾個刁民能伸手的,不用劉師兄出手,我們兄弟幾個今天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別人怕薛嶽,劉師兄可不懼他”對麵的錦服白麵儒生一收羽扇,直指獨眼漢子。
“哥幾個,抄家夥上”眼見雙方互不相讓,談不攏,獨眼漢子一擺手,身後七八名山民打扮的中年人便掄起鐵鍬直奔幾名年輕人而去。錦服白麵儒生一看也不廢話了,喊了一個字“打”就迎上了獨眼漢子。
刑風聽了他們的對話就已經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隻看他們打鬥時浮虛的步伐就能看出兩幫人都是普通武林人士,大約是兩名外門弟子從山下帶來的扈從。看到這幫人,刑風想起了黎叔,“當日走的急沒能通知黎叔,等到入門大典一結束,就下山把黎叔接到流雲派裏,兩個小小的外門弟子都能帶這麼多的扈從,自己接黎叔一個人想必不算什麼難事”。
刑風一邊想著腳下步伐未停,不覺間已經脫離了圍觀人群,向著戰場走去,這番舉動一下子引來眾多好奇的目光,連帶著嘈雜的人群也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在盯著刑風看,似乎想看看刑風打算幹什麼。
四周環境突然由亂糟糟的吵鬧聲,喝彩聲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這讓身為兩幫頭領的獨眼漢子和錦服儒生也有些詫異,不由自主的停下手來,轉過頭,才發覺迎麵走來一個小道士,大約十歲的樣子,正蹲在黑虎的身前輕輕撫摸著黑虎的腦袋。說來也怪,原本掙紮著要站起來的黑虎此刻異常乖巧,靜靜的趴在地上,眯著虎眼任由刑風撫摸。
“這頭黑虎我要了,你們可以走了”淡淡的略帶稚嫩的聲音傳來,有種不容置喙的意味。
獨眼漢子橫眉倒豎,正待發怒,沒成想旁邊的錦服儒生卻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既然道爺喜歡,盡管抱去,在下陳劍峰,敢問道爺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