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虞國柱帶著許秀蘋在侍衛的簇擁下,又浩浩蕩蕩地上路了。他本來想在村裏多住些日子,可是又放心不下快要生產的大胖。早點上路,說不定能趕上迎接新生的小豬崽。
馬車轆轆而行,可是虞國柱和許秀蘋卻手拉手跟在馬車後漫步。連輕吹的和風也帶著甜蜜的氣息。
許秀蘋突然停住腳,指著路邊山坡上一朵紅花,“大柱子,你看,好漂亮的花。”
虞國柱立刻自告奮勇,“我去采下來給你。”
“別去,坡很陡,危險。”
“不怕!”一拍胸口,“我從小爬慣了山,這點坡不算啥。”袖子一挽,拉住坡上的野草開始往上爬。
許秀蘋戰戰兢兢地看著他手腳並用,想要爬上山坡,腳蹬住一個小坑,換一下手,拉住一把野草,可是野草被連根拔起,虞國柱的身子也往下滑。
“啊——”許秀蘋掩住嘴驚叫。
“太子殿下!”侍衛們一個個也提心吊膽。
好在虞國柱立刻穩住了身子,停了一下,又開始慢慢往上爬。伸長了手,就要觸到紅花了,還差一點,再伸長點,可是腳下有點鬆動,泥土漱漱地往下落。
許秀蘋心提到嗓子眼,緊緊掩住小嘴。
誰也不敢出聲,生怕驚嚇了太子,不小心跌下來就糟了。
手伸長,再伸高些,終於摘下了紅花。待衛們爆發出一陣歡呼,許秀蘋也笑了。
虞國柱像個勝利的將軍,高興地揮動紅花,誰知一不小心,身子順著山坡滑落下來。
“啊!”
“小心!”
侍衛們一擁而上,七手八腳把太子拉起來,為他拍去塵土,“太子殿下傷著哪裏沒有?”
“沒有沒有。”隻是衣服破了一個洞。就說絲綢衣裳中看不中用,還是粗布衣裳耐穿耐磨。“小蘋果,你看。”顧不上身上的泥土就急著向佳人獻寶。
侍衛們識趣地退得遠遠的,讓小兩口談情說愛。
許秀蘋感動地接過紅花,花瓣已經有點揉爛了。“傻瓜!”為一朵花冒生命危險,值得嗎?
“啊?”她不高興嗎?她不是很喜歡這朵花嗎?
“喏。”許秀蘋拿著花的手一伸,“給我戴上。”
虞國柱小心地把紅花為她插在發間,她香香甜甜的氣息在鼻端縈繞,他的心也跟著搖蕩,手也不穩了,差點把花揉爛。
許秀蘋側頭瞟著他,“好不好看?”
“好看。”小蘋果紅撲撲的臉蛋、水靈靈的眼睛好好看喲,真想咬一口……完了完了,他又犯病了。
“花好看還是我好看?”
“花好看,你更好看。”
“油嘴滑舌。”嬌嗔掩不住內心的欣喜。
“沒有,我今天漱了口的,舌頭一點都不滑,不信你看。啊——”被冤枉的虞國柱張大嘴讓她檢查。
“嘻嘻——”有的侍衛忍不住偷笑
許秀蘋臉一紅,“傻瓜!”一跺腳跑前幾步。
“小蘋果。”虞國柱急忙追上去拉住她,“你生氣了?是不是我又說錯話了?”
“沒有。”連自己有沒有說錯話都不知道,真是傻氣。再和他閑扯下去,人家一定又會偷笑啦,“你說這是什麼花?”
“這叫……蘋果花。”
“胡說,我家蘋果樹上開的花粉白粉白的,才不是這樣的。”
“那就叫……秀蘋花。”
“你尋我開心呢!”許秀蘋板起俏臉。
“不是不是。”虞國柱急得汗也冒出來了,“人家是覺得,這花很好看,就像你一樣,不,你比花還好看。”
俏臉板不住了,綻開甜甜的笑,“你也是啊。”
“是什麼?”
“你也比花還好看。”
“我能像什麼花?”他是男人,怎麼用花形容。應該說他像大樹,為小蘋果遮風擋雨。
“像——狗尾巴花。”許秀蘋調皮地笑。
“啊?”又是一副傻呆呆的可愛樣子。
許秀蘋突然一衝動,踮起腳,芳唇輕觸他黝黑的麵頰。
“轟——”虞國柱像被丟進了紅色染缸裏,染成了大紅色,從頭到腳變成了一尊石像。
許秀蘋意識到自己當眾做了什麼,立刻雙手掩著臉跑開了。
侍衛們沒來得及回避,把小兩口的第一次親密接觸盡收眼底。
“唉,我想老婆了……”
“我想怡紅院的粉菊花……”
明明是秋天,怎麼吹起了春風?吹得人春心蕩漾。
秋天的夜晚特別涼爽,連天上的月亮也特別亮,星星也特別多。
許秀蘋因為太興奮,在床上翻來覆去半天還睡不著。不知道大柱子睡著沒有?幹脆找他聊天去。悄悄披上衣衫,輕手輕腳地打開門,正好對上一張熟悉的俊容,和一隻舉在半空的手。
“你要去哪裏?”虞國柱驚訝地問。
“我睡不著,想去找你。你呢?”
“我,我也睡不著。”虞國柱摸摸後腦,“所以就來找你了。”
“快進來,”柔軟的小手牽住大手,“外麵風涼,瞧你,衣裳也不多穿一件,手涼涼的呢。”
他是在門外徘徊了好久,手舉起又放下,一直沒有勇氣敲門。
“大柱子,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小時候在打麥場上看星星?”許秀蘋推開窗,抬頭看天空。
“記得。”他們躺在麥草堆上,聞著新鮮麥草的香味,數著天上的星星。數呀數,數了這邊,又忘了那邊,越數越多,怎麼也數不清。
“那時候的星星也有這麼亮吧?”許秀蘋趴在窗口。
“沒有今晚亮。”虞國柱也趴在窗邊,不過他看的是小蘋果眼裏的兩顆小星星。
“你看,那是北鬥七星。”噗哧一笑,“記得不?你硬說那是你喂大胖的木瓢。”
“嘿嘿……”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那一道亮亮白白的是銀河,就是黃河的源頭哦!那是牛郎,那是織女,你瞧,他們被銀河分開了,每年七夕才能相會,好可憐哦。”
“別難過。他們雖然隔著銀河,但永遠這麼對望著,天長地久,他們的情永遠沒有完結的時候。”許秀蘋驚訝地看著虞國柱,“大柱子,我發現你變得好會說話喲。”
虞國柱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他隻是順口說出自己所想的,沒有特別修飾啦。
有句話說得好:情人都是詩人。當內心充滿激情時,動聽的句子自然就像泉水一樣噴湧出來。“大柱子,如果我是織女,被天帝抓回天上,你會不會像牛郎一樣追上來?”
“會!”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