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術大笑道:“它就是假的。”翎妃聽過,真是弄糊塗了,既然假的,那丈夫怎麼還叫送去金熙宗麵前,金兀術將她抱在懷裏,戳了一下她的腦袋道:“你這腦袋,剛才還挺聰明的嘛,現在怎麼就一團糨糊。宋國皇帝可不傻,他太清楚了,劉豫根本不可能投宋!這世上還有什麼官比得上稱孤道寡、三宮六院的皇上呢?隻不過,這封信來得正好,宋人想除劉豫,我想除劉豫,咱們的皇上更想除劉豫……這不正好是一舉三得,你說,這個時候我們是不是應該揣著明白裝糊塗?”
翎妃聽過,恍然大悟,莞爾一笑,道:“宇文虛中教你下棋,你還真是大有進步啊。”金兀術聽過得意大笑。正如金兀術所分析,這正是嶽飛所使的一個反間計。
果然,如金兀術分析,金熙宗一看到“密詔”,知道其中有詐,但是這的確是一個除掉劉豫的借口,佯裝震怒,立即下令夏金烏除掉劉豫。可憐這劉豫,雖然短暫地當了幾天皇帝,可是臨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為什麼會死。
金熙宗除了劉豫這塊心病之後,心情大暢,正好也是秋高氣爽走獸肥壯之時,是個打獵的好季節。於是這天他邀請金兀術、粘罕一起打獵,但是打了半天,卻沒打到一個獵物,不免有些沮喪。就在這時一隻野鹿從他眼前一閃而過,嗖的一聲就消失在荒草之中,金熙宗立馬追了上去,就在他張弓搭箭要射之時,突然有人叫一聲“閃開”,一箭而出,不偏不倚射中了野鹿。
金熙宗大怒,便要發作,抬頭一看,原來此人正是粘罕,隻好強忍了下去。隻見那粘罕撿起地上的野鹿,高高舉起,對著他狂妄地大笑,其手下韓常等數名隨從紛紛為其叫好。金熙宗麵紅耳赤,但很快又恢複了他的風度,微微一笑,道:“大將軍果然好箭法!明日我們再來比過,你也千萬不要讓我!”
粘罕大笑,並不理他,一磕馬鐙,率領部下轉身離去。金熙宗滿臉怒意,但等粘罕帶著其手下走遠了才怒道:“他這分明是在向我挑釁!”金兀術忙上前安慰道:“皇上,如今太宗剛剛駕崩,江南戰亂不斷,國內又有一些別有用心的小人在虎視眈眈,此時此刻,我們要做的就是穩定人心!”
金熙宗歎了口氣道:“可是,你今天也看到了,他當著所有人的麵,竟然搶射我的獵物,他何時將我這個皇上放在眼裏!”金兀術看了看周圍,冷笑道:“如今兵權尚有部分在粘罕的把控之中,我們現在不能與他正麵交鋒。”
金熙宗一拳砸到身邊的樹上,道:“我越忍,他越囂張,他早晚要殺了我!”
金兀術見金熙宗臉上發狠,便問道:“那皇上有什麼打算?”
金熙宗搖了搖頭,道:“明日,再邀他打獵,給他一個機會,也給我們一個機會。”
金兀術聽過,並不作聲,護送金熙宗回到他自己營帳之後,又趕回自己營帳,看到翎妃正圍著火堆在用一張獸皮做新帽子,便悄悄從背後抱住了翎妃,道:“我的翎兒在做什麼呢?”翎妃舉起手中的帽子撒嬌道:“好不好看?”
金兀術抓過帽子便往自己頭上戴,翎妃卻一下子又將帽子拿了回去,道:“不是給你的!”金兀術納悶,開著玩笑,道:“不是我的?那是誰的?你給哪個野漢子做帽子,還當著我的麵!”
翎妃佯裝生氣道:“什麼野漢子,我是給哥哥做帽子呢!”
金兀術聽到此話,臉色一沉,笑容頓減,坐在火堆前烤火,拿起羊奶酒大口喝了起來。翎妃並沒有明白金兀術為何不悅,隻當是他心裏生了醋意,正準備解釋一番,卻見金兀術從帳內懸掛的獸皮袋中取出一把匕首佩在腰上,便擔憂道:“這麼晚了,明天還要打獵,你還要去哪兒啊?”
金兀術笑了笑,親了一下她的臉頰,道:“是,皇上還有事找我。你先睡吧,我去去就回。”說著他已大踏步出門,原來翎妃方才那一通話,讓他下了決心,決定幫金熙宗一把。
粘罕自從白天讓金熙宗出了一次糗,好不得意,更沒想到金熙宗邀請自己第二天接著打獵,於是他想機會來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金熙宗給辦了,自己來當大金皇帝。於是連夜讓人在獵場布置,那韓常布置好之後,向他彙報道:“明日一切都布置好了。不過,太子殿下,四皇子回來了,是否要和四皇子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