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檜趁機握住她的手,教她寫字,道:“你家裏還有別的人嗎?”小滿早已將謊話爛熟於心,鎮定道:“還有兩個哥哥。”
“他們是做什麼的?”
“一個是殺豬的,另一個什麼都不幹。”
秦檜握著小滿的手,寫下了“秦”字,道:“這個字念秦。你雖是丫鬟,但在秦府做事,還是多少要識點字,就從這個秦字開始吧,沒事的時候,就來我的書房寫寫練練,知道嗎?”小滿看著這個字眼,心中憤恨。秦檜放手,讓小滿自己寫,道:“不知道為什麼,和你在一起,總覺得特別放鬆,看到你,一切都變得安靜了……”說著將手放在小滿壓著紙的手上,對著她的脖子吹氣。小滿厭惡地看著壓在自己手上的秦檜的手,裝作專心地練寫“秦”字。
小滿終於擺脫掉了秦檜,來到後花園,環顧四下無人,將藏在衣袖中的紙條扔出牆外。扮作乞丐的梁興,見到有紙條扔出,走在牆根下,急忙撿起收好。
秦檜雖然跟小滿廝磨了半天,但他生性多疑,並不放心,於是叫來秦熺吩咐道:“幫我去小滿家裏,探探她的底。”秦熺聽過,覺得莫名其妙,道:“小滿?那個剛來不久的丫鬟?”
秦檜點點頭,秦熺驚詫道:“爹,你怎麼想到調查她?你懷疑她?”秦檜不耐煩道:“讓你去你就去。”
秦熺領命,即刻帶著幾名護衛兵向孤山走去,按照小滿說的地址來到孤山下一座破宅外。秦熺抬頭看了看屋宅,破舊不堪,枯藤纏繞,上前重重拍門,等了許久,不耐煩叫道:“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良久,方才有人開門,應門者正是喬裝屠夫的大小眼,故作粗野道:“你們找誰?”
秦熺看了他一眼,道:“這裏有沒有一個叫小滿的?”
大小眼不耐煩道:“她是我妹妹。”秦熺聽過,大搖大擺走入宅中,仔細地查看這屋子,看到破敗的庭院裏橫七豎八擺著幾個豬腿、肋骨,正如小滿所說,他的一個哥哥是殺豬的。那梁興與素素躲在雞窩裏,透過縫隙看著秦熺他們,原來梁興一直在相府外麵監視著秦檜,看到秦熺帶人向孤山走去,便明白了七八分,於是連忙通知張用他們扮演一場好戲。
秦熺走入屋中,隻見張用扮作一個老頭,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樣子,而那獨眼龍一臉癡呆,玩著陀螺,看到人便憨憨傻笑。大小眼向秦熺介紹道:“這是我家老頭子,這是我弟,傻子。”獨眼龍聽過,佯裝癡呆狀,道:“嘿嘿!你們是什麼人?”
張用一邊咳著一邊學老頭說話,道:“你們找我家小滿?她在秦相國家做丫鬟呢,是不是這丫頭做錯什麼事了?如果她做錯了,還請你們原諒她,我給你們磕頭了……”說著支起半個身子躬了一躬。秦熺不予理會,又在屋中轉了一圈,來到張用麵前,審視著問道:“你們祖籍是哪的?”
張用喘著粗氣,道:“我們祖上就是臨安的,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一直都是臨安人。那時候皇上還沒來這兒呢。”秦熺皺眉,厭惡地看著他,追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我是砍柴的。從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那輩開始,就靠砍柴為生啦!自從我摔斷了腿,我們老唐家就沒人砍柴啦,這要讓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知道了……”秦熺忙打斷他,喝道:“少廢話!問你什麼說什麼!”雞窩裏,素素與梁興緊張地看著外麵,正擔心有沒有敗露,隻見秦熺帶著護衛兵大搖大擺地出來,上馬離開了。兩人走入屋中,張用從床上坐起,獨眼龍也恢複正常。
梁興把字條拿出來給大家看了看,道:“秦檜恐怕做了什麼手腳,他已經成竹在胸了。”素素恨得咬牙切齒,道:“現在事態已經很明朗了,秦檜就是那個北伐的絆腳石。為了確保嶽大哥可以一路向北,我們隻有快刀斬亂麻——殺了秦檜!”眾人聽過,紛紛點頭同意。
梁興看了大家一眼,道:“既然趙姑娘已經進了秦府,也深得他的信任,我們可以將計就計,來個裏應外合,徹底除了秦老賊!”張用點點頭,沉吟道:“等等!你說得容易,裏應外合,怎麼應,怎麼合?”
素素思忖片刻,道:“趙姑娘進秦府也有幾個月了,她對秦府裏裏外外應該了解得八九不離十了,我今晚就潛進去,找她商量商量。”
梁興關切道:“秦府裏那麼多高手,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我跟你一起去!”
素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也好,你在外麵接應我。”說著大家分散,各自分頭行動。這天晚上,天上正好薄雲掩月,小滿捧著一盞燕窩向秦檜房中走去,突然有一隻手從背後捂住她的嘴,她正要掙紮,聽到是素素的聲音,大吃一驚。素素把小滿拉到暗處,悄聲道:“小滿,我們決定刺殺秦檜,跟你說一聲,咱們一起想個法子。”
小滿擔憂道:“想刺殺他沒那麼容易,秦府高手如雲,想靠近他都很難。”素素點點頭,問道:“你能靠近他嗎?”小滿點點頭,憤恨地道:“秦檜這個老淫蟲,好像對我動了什麼歪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