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向劭天聲名狼藉、花名在外,有哪個女人願意與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尤其她們是自詡高高在上的戚家小姐。
這火坑,她這倒黴又無權無勢的三房庶出之女是跳定了。
尤其在新婚之夜,向劭天就當著眾賓客的麵給她難堪,而且成親至今都大半個月了,還未曾踏足過新房一步。
麵對這般失職和無情的丈夫,她怎麼還笑得出來?怎麼還能如此怡然自得?怎麼會全無抱怨呢?
溫子謙實在想為她抱不平,這般才德兼備的一流美人兒,不該如此被輕忽呀!
對,等向劭天回來,他一定要好好跟他談談,叫他……
“哎呀!”前端的戚清縭不小心踢到了路上的石子,身子一晃,差點跌跤。
溫子謙見狀,立刻飛奔到她身旁。
“要不要緊?你要不要緊?”他連忙輕扶著她問。
“不……”嬌柔的聲音在一道清朗的聲音插入後,戛然停止。
“怎麼回事?”向劭天懷疑地問。
他剛回來,原本想去向他娘親請安的,不料卻會遇見此事。
向劭天當然知道眼前這柔弱美麗的女人正是自己的妻子,一般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拉拉扯扯,應該會勃然大怒才對,但他卻剛好相反,不但沒有怨氣,而且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仍沐浴在遇見鄔小蝶的驚喜中,心情好得很。
“呃——”溫子謙和戚清縭同時驚訝地回頭。
“少……少爺?”溫子謙有種作賊心虛的感覺,慌然失措地放開她。心裏直納悶,怎麼向劭天的臉上竟然掛著笑,而且並非以往那種虛應的笑容,反倒是真心的微笑?
好……好詭異啊!
少爺?那不就是……向劭天,自己的夫君!他回來了?
戚清縭抬頭,在乍見這身材高大又俊美的男人時,她的心掀起了莫大的波動,第一次嗬!她是第一次和自己的丈夫如此接近,他果真俊偉得令人屏息。
她又驚又喜、又慌又歡,一時間忘了捧在手上的茶杯,茶杯不小心脫手一滑,結結實實地跌落在地——
“哐唧!”精致的瓷杯在瞬間跌得粉碎。
向劭天原本難得一見的笑容退去,濃黑的劍眉輕擰,盯著她。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怎會如此笨手笨腳。
戚清縭不知多想在丈夫麵前表現得宜、莊重得體,讓丈夫也很高興有她這麼一個賢內助,誰知道在這緊要關頭,她居然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在向劭天那雙漆黑若夜的眸子注視下,她真想掐死自己。
芳心大亂之餘,也忘了地上的碎片會紮人,戚清縭立刻蹲下去撿,試圖掩飾一切。
“你在做什麼?”向劭天真是無法忍受這個笨女人的行為。
他的聲音不大,可聽在戚清縭耳裏卻像轟雷一般。
她嚇得渾身一抖,不小心讓碎片給紮了手,殷紅的鮮血在碎片堆裏暈開。
“少夫人!”溫子謙見狀,大吃一驚。當下也忘了向劭天在場,立刻抓起她的手,撕開自己的衣袖為她包紮傷口。
“不……不用了,不用了——”就算再遲鈍,戚清縭也知道這是不得宜的,尤其在丈夫麵前。
溫子謙卻執意要為她包紮,不肯放鬆,硬是將那纖細的指頭包裹成了大饅頭。
至於向劭天,他從頭到尾都冷眼旁觀,甚至俊挺的臉上還帶著一絲不難察覺的笑意,實在令人很難不懷疑他的心態。
“少爺,對……對不起。”書房裏,溫子謙低著頭,溫良的臉上顯得十分焦慮不安。
“坐。”向劭天大方地朝一旁的椅子比劃。
“不,不用了,我站著就行了。”他仍低著頭,狀似懺悔。
向劭天知道他個性一向別扭,要他別喊他少爺了,怎麼講都不聽,所以也不打算勸坐了。
“對了,你向我道什麼歉?”
“是……”溫子謙有口難言。
本來就是,他不該的,居然在向劭天麵前如此“輕薄”他的妻子,想必他一定很生氣,畢竟戚清縭是他的女人,縱使是個他不愛的女人,可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啊!
“你不說?我來替你說。”向劭天黑眸一轉,薄唇輕扯出一抹笑,“是為了戚清縭吧?”
溫子謙老實的臉泛紅,眼睛一直不敢朝他的方向望去。
“嗬!子謙啊子謙,枉你跟在我身邊多年,你居然如此不了解我?”在他抬頭之時,向劭天臉上的笑容更加嘲諷,“我不會在意的,我根本不在意戚清縭。”
說得夠清楚、夠明白了吧!
深邃如黑壑般的眸子凝視著眼前人,唇邊勾勒著詭譎笑意。
戚清縭之於他,隻是戚明邦的棋子,他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不會隨意妄動無辜之人,冤有頭、債有主嘛!戚明邦才是他的對象;可若要他真的心無芥蒂地接受她,這也是不可能的事,畢竟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偉人,沒那麼寬大的心。